,她是個驕傲的女人,所以即使沒有了丈夫,她也依然要活的比大多數同齡的女人出色、瀟灑。她從一個普通的公司小職員,認真努力加費盡心機,一步一步才闖下了今日的輝煌。在世人,甚至是她最親的親人——水木一的面前,她永遠都是優雅、幹練、溫柔與爽辣的綜合代名詞。
只是她現在看上去有些沮喪,有些彷徨,她呆呆地將目光聚集在空氣中的某個不知名的點上,神情恍惚,居然沒有發現自己的兒子回來。
“媽,”木一奇怪地看了她一會才出聲,“你怎麼了?”
她明顯地一驚,彷彿受到了很大的驚嚇,瞪大了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好久,才吶吶地說:“哦,是你呀,你回來了。”
“恩,”木一應了一聲,見她還是神志飄忽,便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去摸母親的額頭。
“怎麼了?病了嗎?”他問。
他並不溫熱寬厚的手掌覆蓋在蘇繁幾的額頭上,卻依然叫蘇繁幾感到了一種力量的傳遞,她終於收了收渙散的目光,把它們都集中在自己兒子的臉上,呆呆看了只一會,卻不由自主地滾下淚來。
“怎麼了?”木一見她這樣,卻笑了,“老媽,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忽然變的多愁善感起來了?莫非是想練一練哭功,準備將來去競爭林妹妹的角色不成?”
蘇繁幾笑不出來。
木一隱約覺得事情似乎真的很嚴重了,不由得認真問道:“到底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別哭啊。爸爸的離開都沒有將我們擊倒,只要我們在一起,還有什麼是過不去的難關呢?”
蘇繁幾搖了搖頭,哀哀地說:“不一樣,這一次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我不一直在默默支援著你的嗎?沒有關係,我們母子同心,其力斷金,沒有什麼困難克服不了的,你相信我。”他笑著安慰她。
蘇繁幾抬頭仰視著他。
很少這樣近距離看母親的臉,今天一看,木一才猛然覺得,母親真的有些憔悴了。平時她看上去總是春光明媚,似乎身上的活力,永遠都停留在人生中最黃金的二十歲。木一有時候穿的隨意和她一起上街,甚至會被誤認為男女朋友!
可是她畢竟是一個十九歲男生的母親了,縱然保養再得當,心態再良好,她的神色,總是會不知覺地洩露了歲月的痕跡,即使沒有皺紋,沒有色斑,身材依然纖細有致,但是神色,是一種掩藏不住的痕跡。
更何況,是在她這樣脆弱的時候,這種痕跡,就會加倍地在她的臉上顯露出來,木一看著,不免微微心酸。
“木一,如果我也死了,你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該多麼傷心啊?”她無聲落淚地抓著木一的胳膊慢慢地說。
木一呆了一呆,輕推了她一下,說:“胡說什麼呢?”
“我沒有胡說,” 蘇繁幾固執地抓著他,“木一,也許我就快死了。”
木一看著她,有一會沒有說話。
“你……病了?”他遲疑地猜測。
蘇繁幾搖頭,表情極其哀痛。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情?”他有些急了。
“我犯了案子了,” 蘇繁幾淚流滿面,“他們已經準備起訴我了,一旦我被起訴,以這個案子的性質來看,一定會判死刑的。”
“案子?起訴?死刑?”他重複了這幾個詞,語氣一聲比一聲急促,一聲高於一聲。
“我洩露了公司的商業機密,” 蘇繁幾低聲哭泣著。
他不太清楚法律量刑,只是不確定地說:“這個就要判死刑的嗎?”
“還有一億挪用款,” 蘇繁幾小聲說。
“一億?你都用來幹嗎了?”他吃驚地瞪著她。
蘇繁幾隻是搖頭,只是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