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融入浴缸中,男子重複著步驟,直到確定兒子頭髮都溼潤過了,才拿起一邊的洗髮水,給兒子抹上。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薄荷香味,和白霄用的是同一個牌子,這會讓他感覺兒子和自己是一體的。
濃稠的液體在那雙原本拿槍,現在用來伺候人的手上變化出一個個白白胖胖的泡泡,穿梭在兒子的髮絲間,白霄的眼神更加溫柔。
而被他伺候的青年,一動不動的躺在水裡,若不是睜著眼就像死了。
緩緩的,青年抬起頭,望著浴室屋頂上的透明玻璃,透過玻璃能夠清楚看到在黑絲絨一般的夜空中閃爍的星星,一閃一閃的煞是可愛。
時刻關注著的男子馬上發現了,“洗完澡後,爸爸就帶你去看星星好不好?”
誰都不會想到,這個曾經十幾年如一日,日理萬機的白家主宰會在這裡和兒子過著這樣平靜的生活,沒有硝煙,沒有激戰,沒有勾心鬥角。
在這個曾經和白展機逗留整整三週的島嶼,白霄再一次回到了這裡,帶著他最心愛的人,靜靜生活了整整半年。
日復一日的重複著每天生活步驟,但他一點也不覺得膩味,反而樂在其中。
浴室門框旁的金屬盒子倏然閃著紅色光芒,傳來女性機械的聲音,“代號008進入基地,正向臥室走來。”
代號008,是解剖師白零,也是現在白家維持運作的重要人員,每週的今天都會前來向白霄報告情況。
白爺充耳不聞,慢條斯理的繼續為兒子清洗身子,當堆積在白展機身上的白胖泡泡越來越多,白霄冷凝的眼底韻出滿溢的笑意,才拿起蓮蓬頭,為兒子沖洗乾淨。
撈過一旁早就備好的浴衣,將展機團團裹住,確保沒有任何luo露,才將人打橫抱起,只是以前輕而易舉的動作,現在做起來卻有些吃力,一股奇癢無比的衝動就要咳嗽出來,白爺的身體不可抑制的晃了晃,深吸一口氣,將要吐出來的血腥嚥了回去。
把孩子不比自己瘦弱的身體抱個滿懷,空出一個手指按了下電子開關,浴室門移開。
如迷霧的熱氣從浴室裡冒了出來,將父子兩襯托的像是仙侶般不食人間煙火。
瞟了眼早就在臥室恭候多時的白零,並沒有任何表示,冷著張俊臉將兒子緩緩放在軟椅上。
這半年來過二十多次的白零早就習慣了,只要有大少在的地方,白爺是不會把注意力給別的地方的,因為他想將剩下的時間都給大少,即使這樣也還是嫌少,哪怕一點一滴,也不是別的人別的事能夠瓜分的。
不自覺注意到白爺在這個暖溼海島還頑固帶著的針織帽,款式時尚簡約,緊貼頭部,將白爺的頭型襯得很完美,但白零卻只是瞭過一眼就移開了目光,不忍再看第二眼。
白爺的頭髮,在這半年痛苦不間斷的化療中,一點點掉光了,那個英俊如天神的男人,曾經擁有一頭烏黑茂密的黑髮,然後慢慢脫落,稀疏了毛髮,直到光頭,一張天顏也憔悴了不少。
從那天帶著大少回來後,白爺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更理智也更瘋狂,他第一時間傾盡白家力量尋找名醫,甚至沒有任何遮掩大肆蒐羅,在所有人以為是治療白爺眼睛的時候,被告知是為大少找的。
但所有醫生都素手無策,大少是突然變成這樣活死人的,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像是魂魄出了竅,不會哭不會笑,甚至連最基本的知覺都沒有,只有呼吸能證明大少並沒有死亡。
白爺的眼睛,也是在大少突變後,某一天突然看不見了,那是心病,沒藥醫。
這失明,短暫性的,也有可能一輩子。
一輩子,何其諷刺的數字,他們的白爺剩下的一輩子只有短短半年。
白爺沒有再處理白家事務,只是交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