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飄忽。
將頭歪向一側,不敢直視陽凱青,艾芬勉強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這事兒還是悶著吧,大過年的,何必說出來讓大家都不痛快。
不用人眼神示意,小梅忙知趣地起身,坐到車廂外面去,將車廂的空間,留給艾芬、陽凱青兩人。
“芬兒,我們是夫妻我們是彼此在世上最親密的人兒。”艾芬目光躲閃,陽凱青猜不著艾芬有什麼事情,神色有點而黯然:“難道到了現在,你還有什麼心事是不能對我說的嗎?”
見陽凱青追問的急了,艾芬乾脆閉上眼睛,靠在陽凱青的肩膀,假裝累極了,不再開口。這件事情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不知道怎麼說。
這一年多以來,艾芬很肯定陽凱青對她有很深的感情,可是這種感情在‘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年代裡,能大得過恣肆嗎?
在這個宗法制的年代,女子要是不能生育,那簡直就是滔天大罪。犯了這種最只有兩個結果:被休,或者是咬牙忍痛替丈夫納妾。
艾芬不知道,要是她一直不能生育,事情會演變到什麼地步,是休了她,還是納妾?
關於前者,這個朝代對女子強調‘女無再適之文’,丈夫死後妻子再嫁,雖然沒有命令禁止,卻也極其艱難。丈夫活著的時候,女子要是被休,這一輩子就等著被人戳脊梁骨戳死好了。
關於後者,還是那句話,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酣睡!艾芬從來就認為愛情是兩人的事情,少一個人或者多一個人都不行的。
車廂裡靜默無語。
伸手攬過艾芬,看著艾芬疲憊的笑臉,陽凱青不忍心再繼續追問,雖然他此時的心情很不好,還有點難受——他的妻子有了心事,卻不願意對他說明,這種被最親近的人摒棄在外的感覺,讓他覺得很受傷。
車連是不是被風撩起,時明時暗的光影折射到陽凱青臉上,有點像他此刻的心情,忽明忽暗。世人都說,丈夫是妻子的天,他從來不敢奢望成為妻子的天空,但是他卻很想成為妻子可以依靠的人,替妻子遮風擋雨。
他是這樣想的,也一直朝這方面努力,可是現在他迷茫了,所使出的力氣好像打到了棉花上,讓他惘然不知所措。
到底他要怎麼做才好?
就在陽凱青內心苦澀,開始懷疑自身的時候,艾芬閉著眼,輕聲兒地開口:“二弟有那麼多孩子,夫君羨慕嗎?”
對於此事,陽凱青覺得更不值一曬,只是艾芬沒有直呼他的名字,顯然是很在意此事,何況艾芬的聲音雖然輕柔,卻包含了無限的深意,讓陽凱青不得不鄭重起來:“羨慕?不,我從來不羨慕。”
看艾芬的神情,就知道艾芬根本就不相信,陽凱青忍不住撫上艾芬的臉:“要那麼多孩子做什麼?鬧騰死人了,我可不想做孩兒王。”
艾芬輕輕地勾勒嘴角,腦海中想到要是孩子太多,陽凱青只能手忙腳亂地手上抱一個,背上背一個,肩上騎著一個,地上還有兩個孩子抓著他的褲腿……
淡淡的笑意轉瞬即逝,艾芬有點落寞地想到,孩子多了是鬧騰得慌,可是一個孩子沒有,更顯得冷冷清清:“可是老人們都說,多子多孫多福壽。”
將艾芬的表情,全都看在眼裡,陽凱青心中一緊,忙繼續道:“我不羨慕二弟還有一個原因。俗話說,養不教,父之過……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要是樣了孩子卻又不能好好教導,豈不是耽誤了孩子的一生?”
這話確實陽凱青的真心話,二房有個溺愛孩子的魏氏,還有一個三不管的陽凱梓,只怕那些孩子長大了,也有樣學樣,是個紈絝子弟罷了。那點兒家產,只怕沒幾年就會被折騰光。
要是那樣,陽凱青倒是寧願少少的養兩個孩子,親自教導他們做人的道理,好好的撫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