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按住他的肩膀,緩緩將他按回原位,一字一頓道:“我猜,是上次楊家退婚之事,傷了她的名聲,以至她父母一時想不開,隨便找個人將她嫁了,不然,江家實在沒有理由結上那樣一門親家!”
聽了此話,楚釗額上青筋立馬暴了出來,呆坐半晌,方搖頭道:“江家一共四個女兒,都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齡,未必是採蓮!”
王義點了點頭:“我也不希望是採蓮,等下榮新回來,一問便知!”
楚釗只怔怔出神,對他的話彷彿充耳不聞一樣,王義見他如此,便嘆道:“老早我便勸你託人去提親,採蓮可是到了一朵花怒放的年紀,就算這次出嫁的不是她,說不定此時此刻,就有媒婆在去跟她爹孃提親呢!”
楚釗也不答話,隻手忙腳亂地收拾起書本來。
“楚兄,你這是什麼緣故?”
“我現在就去一趟梅花村!看看那新娘子究竟是江家的哪一位姑娘!”
王義問:“若真是採蓮呢?”
“若真是採蓮——”楚釗將桌子狠狠一拍:“若真是她,我定要趕在她拜堂之前,親口問她一句,到底願不願意嫁我!”
王義嘴角露出微笑,讚道:“你早該如此了!現在日頭還未升起,新婦花轎定然還沒有到梅花村,你便在半路攔截好了!”
楚釗轉身就往外飛奔,王義追在後面叫道:“騎我的大黑馬去,那馬腳程快!”
楚釗騎著大黑馬,一路風馳電掣,繞過烏山旁邊的官道,從澇口街,一路趕到了江家村。
看著日頭才上樹梢,楚釗知道江家村和梅花村離得不遠,此地風俗,新人要在正午時分拜天地,看來,王家接親的花轎定然還沒有接到新娘,想到這裡,他提到嗓子眼的一顆心,才略微放了放。
下了馬,將大黑馬系在村口一顆大柳樹旁,楚釗便大步往村裡走,迎面卻遇見了一群小孩子,想跟著嚷道:“去看新郎官嘍!去看新郎官嘍!”
楚釗定睛一看,自己姑媽家的兩個兒子都夾雜在其中,便上前一把拉住大表弟張柱兒。
柱兒一見是表哥,便奇道:“表哥,你怎麼來了,娘這幾天還唸叨你呢,說你——”
“柱兒!你可知道,今日江家是哪一閨女出閣?”楚釗劈頭就問。
“哪一個閨女?當然是大閨女嘍!”
楚釗心中一緊,顫聲問:“是大房的大閨女,還是二房的大閨女?”
“是大房的!表哥,你怎麼了?怎麼來問這個?”
“是大房的大閨女?不是採蓮?”
柱兒搖了搖頭:“不是採蓮姐姐!是江大伯家的採星姐姐出嫁,聽說新郎官生得好醜的,咱們都想去看看,到底有多醜呢!”
楚釗長出了一口氣,伸出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緊繃著的神經一下子就鬆了,他拍了拍柱兒的肩膀笑道:“我還有事,你快去跟小朋友們去看吧!”
眼見眾孩童走遠了,楚釗這才想起王義的大黑馬拴在村口柳樹下,是很危險的行為,說不定就被人偷去了,於是又折回村口,見大黑馬悠閒地在樹底下嚼乾草,才放下心來。
剛走得幾步,耳畔又回想起早晨王義的話來:“採蓮可是到了一朵花怒放的年紀,就算這次出嫁的不是她,說不定此時此刻,就有媒婆在去跟她爹孃提親呢!”
想至此處,楚釗不由自主停住了腳步,前思後想,一方面,母親那裡聽信了姑媽的話,認定採蓮不是賢良女子,要想改變她的看法,還需假以時日,另一方面,他實在不是很確定採蓮心裡,是否有他這個人!
王義說的對!不能再拖了!自己不去提親,自有提親的人,採蓮又怎麼可能等著他上門!再說,自己也從未表白過心跡啊!
來都既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