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都是浮的。
都不知道怎麼走到站牌前的。
不少人都看過來。
她狠狠擦一把淚,低下頭去。
這樣,真是太不酷了。
她有多少年沒哭過了?
公寓樓前,徐飛把喝的爛醉的雲深拽下來,又從他口袋裡找到門鑰匙。
開了門,架著胳膊把人給弄進去。
雲深重重的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楚辭站在床邊看著他,推了徐飛胳膊一下:&ldo;給他倒杯熱水去。&rdo;
&ldo;哎,行。&rdo;
徐飛看了她一眼,找廚房去了。
楚辭在床邊坐下,雲深的眉頭緊緊皺著,頭上全是喝多了直往出冒的虛汗。
她坐了幾秒,把身上的包給取下來隨手扔在一邊,轉身往客廳走去。
找到洗手間,涮了條毛巾,折回身來,她擼了袖子,半跪在床邊,俯下身去,小心翼翼的給雲深擦汗。
她的頭髮今天是散下來的,這會兒垂下去正好垂在雲深的脖子上。
隨著她的動作來回擺動時擦在面板上挺癢的。
雲深抬手撓了一下,醒了。
他睜開猩紅的眼睛盯著她。
楚辭愣了一下:&ldo;醒了?&rdo;
雲深沒回應,他眨了一下眼睛:&ldo;走。&rdo;
&ldo;什麼?&rdo;
雲深抬了手臂遮在眼睛上,聲音嘶啞,卻無比清醒:&ldo;我想一個人待會兒。&rdo;
他看起來無力又疲憊。
說完這句話就再沒理她。
只蜷縮起了身體,背對著她。
很抗拒的姿勢。
楚辭盯著他的後背,好半天,僵在半空的手才動了一下。
感覺有些嘲諷。
她從來沒這麼對誰好過。
可他看起來完全不需要。
她抿唇,收了手,站起身來。
徐飛端了熱水進來。
楚辭回頭看他:&ldo;把水放下走吧,他說想一個人待著。&rdo;
徐飛愣了一下,把水放在床頭櫃,直起身來,對著雲深的背影道:&ldo;深哥,那我們走了,有事隨時打電話。&rdo;
雲深沒應。
他安靜的像是睡著了。
徐飛知道,他沒有。
他聽到有有些粗重的呼吸,在隱忍著什麼。
半天,他在心裡嘆了口氣,看向楚辭:&ldo;走吧。&rdo;
兩人離開雲深的公寓。
雲深睜開眼,看向窗外。
一片漆黑。
寂靜無光。
連月亮,都沒有。
沒了。
光,滅了。
程一再沒收到雲深的任何簡訊或者電話。
整整一天,她坐在書桌前,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發了一整天呆。
好多次拿出手機,又放下。
從黎明到天黑。
甚至失眠到半夜,天快亮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第二天得去學校,但不用上早自習,八點到就行。
程一一覺醒來,居然已經七點。
她連飯都顧不上吃,匆匆抹了把臉,胡亂的紮了頭髮,朝公交車站奔出去。
車晃晃悠悠的往前開,她精神恍惚的頂著碩大的黑眼圈看著窗外的風景,越是靠近學校,就越是不安。
她根本不知道,今天該怎麼面對雲深。
這種忐忑一直持續到她踩著鈴聲跑進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