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從小生長在宰輔之家,學過怎麼處理家務,怎麼應酬人情往來,乃至看帳管家這些主婦課程都有學習,又讀了不少治國安邦的東西。可是要說到處理這種大事,終究還是缺乏經驗。
不管自身才能有多出色,第一次辦抓反賊這種大事,心裡就難免激動又有些緊張。翻來覆去總覺得計劃還不夠完美,有這樣那樣的破綻,想要商議,卻不知該找誰好。
幾次衝動地想到主艙裡問計於劉勘之或是二哥,但馬上又想起了房間裡的笑聲,便自己打消了這個念頭。沉吟良久,她忽然將自己的丫鬟叫進來,低聲吩咐起來。丫鬟初時連連搖頭,但是眼看小姐神色俱厲不容推託,最後也只能含著眼淚點了頭。
橘子洲文會的貼子,在長沙城文人中已經散開,由於是張嗣修發起,長沙府衙自然大力支援。在長沙知府的邀請下,本地幾位飽學宿儒都被邀請出面擔任裁判,包括嶽麓書院山長以及幾位本地士紳名流在內。官府方面,府同知也會參加,至於長沙本地清樓行首,也自然不會錯過結交首輔子弟的機會。
於城裡的亂局,書生雖有所知,但不會太往心裡去。讀書人的注意力還在文會那邊,不少人摩拳擦掌,想著在橘子洲先搏個出位。於夫山先生到來之前,先自成名。
城市裡,神色詭異的男子三兩結隊,四下打探尋找著什麼,時而發生衝突就會大打出手。衣冠楚楚的書生則對這一切視而不見,搖頭晃腦地構思著文章,等待一舉揚名,或是在二公子面前露臉。
密室內,書生將請貼遞給了曾光,後者冷冷一笑,“官府果然是沒什麼長進,始終還是那幾板斧。這次給他們來個將計就計,兩面開花。一路人馬去救宋掌櫃,另一路去攻打吉王府。”
“那小弟做什麼?”
“你啊,自然是做好你的大才子,大文士,安心去和人應酬了,做幾篇好文章打死那幫衙內。讓他們明白一下,不是有錢有權就什麼都可以做的。我們做的是殺頭的勾當,總要有人在官府裡為我們打探訊息。保住你自己,才最重要,其他的事都不用你管。這幾日你藏匿我等,就已經冒了很大風險,拼命的事你就不用參加了。”
這一干男子在頭領帶領下,在密室裡磨著刀劍,做最後的準備,書生回到房裡,抱起剛剛睡醒的兒子逗了好一陣,著實親了幾口,又拉著妻子回到小書房,將自家細軟地契全都找出來堆在桌上,向妻子囑咐著什麼。
女子哭著拉著男子的手不放,兩人緊緊擁在一起,過了許久,女子才推開男子,勉勵了他幾句,又自箱底取出一口軟劍親手替男子圍在腰裡。
橘子洲頭,大船、花船、小舟密密麻麻星羅棋佈,清樓花魁帶著丫鬟及僕人,文士的書童家丁,以及衙門的捕快官軍,再加上趕場子賣鮮貨飲食的小販。所謂文會固然是讀書人的盛事,也是這些人發財的機會。
張家人已經上了洲,兩位公子以及劉勘之與本地官員以及士紳名流在交談著,而那位張家小姐也到了文會,只是人待在小帳篷裡,不與人接觸。周圍是張家帶的家人僕役,不許外人靠近。這位張家小姐據說是才女,更是絕代佳人,不少文士來參加文會,也是想看看她的樣子,不想卻連機會都沒有。
張嗣修在這種文會場合,自然而然是眾人囑目的焦點,乃至想要自己安靜一會都是奢望。不知多少人過來結交,攀交情或是自報家門,希望被記住。好不容易應付了一圈的客人,抓了個機會找到自己三弟,低聲問道:“怎麼樣?到底來了沒有?”
張懋修面上帶笑,但是語氣卻很是愁苦,“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她不肯的事,我哪裡管的了?要不讓劉兄回去一趟?”
“也要他肯才行啊。你知道劉兄說什麼?既然她想留在船上,就隨她好了!這叫什麼事。”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