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就被人騙,恁祖嫫哪裡活得到今天?”
她說話間一把抓住了張舜卿的手腕,“你的手……好白好嫩,人長得美,家世又這麼好,老天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你。我敢打賭,你從生下來就不曾幹過重活,也不曾為吃飯發過愁,即便什麼都不做,也不用擔心餓死,睡覺的時候不用睜開一隻眼睛,防範著有人來砍你的腦袋,也不用拼命也要練好功夫,只為了不被討厭的男人睡你。這些日子你都沒經歷過,憑什麼認為我比你笨?”
張舜卿為了侍奉相公也曾修煉過易筋經,並不是普通的閨閣弱女,即便是普通的壯婦氣力也不及她。但是林海珊同樣得到過易筋經口訣,而從小練武的她根基之深更不是張舜卿能比,一個只是為了和相公琴瑟相和加上往日情分而修煉,一個卻是為了生存苦練,成果自然有天淵之別。林海珊的手掌如同虎鉗,讓張舜卿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束縛。
她雖驚不亂,粉面生寒:“放肆!你好大的膽子!區區三品土官還敢在我面前動手動腳?鬆手!否則你大員島保證沒有好日子過。”
林海珊笑道:“恁祖嫫從小被人嚇,若是這麼容易就被人唬住,還怎麼出來混啊!你大概不知道一件事,我和范進生仔,是交易加上意外。他不要求女人為他守身,我也不會為一個臭男人守什麼貞潔,我之所以不找男人,原因非常簡單……我喜歡的是女人,越漂亮的女人越喜歡。太后的堂姐我已經知道滋味了,現在該輪到你這宰相千金!”
她的手臂發力,把張舜卿抱進懷裡,伸手向張舜卿胸前抓去,朝著張舜卿臉上頸上就親,張舜卿不曾想到女人居然會對女人襲擊,更不曾想到這海盜婆子居然真麼大膽,敢對她這個大婦動手。偏偏為了保密把下人都打發得遠遠的,連人都叫不來。掙扎之間她的後背已經靠在桌子邊緣,伸手向桌下用力一拽,一根藏在桌下的銅線被她用力拉動。
偏房薛五房樑上懸掛的鈴鐺叮噹作響,聲音響亮且急促。正和梁盼弟對面飲酒的薛五眉頭一皺,“大娘子房裡出事了!”說話間就待起身,梁盼弟卻已經先一步抓住她的手。
“慌什麼?她今天和林海珊見面,不會出什麼事。你就說在我房裡喝酒沒聽到鈴聲就是了。”
“那林氏是個強盜,就怕野性難馴,大娘子的為人你也是知道的,如果兩下爭吵起來就怕大娘子吃虧,相公回來一準鬧脾氣。”
“進仔發脾氣有我對付,不關你事。”梁盼弟對於林海珊的毛病非常清楚,想著現在張舜卿的處境,一種幸災樂禍的心情油然而生,微笑道:“我認識林氏很久了,野性自然是有的,膽子也很大,但是不至於把大娘子怎麼樣,無非是讓她吃點苦頭罷了。這個女人平日霸道,在內宅裡一手遮天連老太太都怕她,也是到了該吃點虧的時候,這叫做報應。來,喝酒喝酒!”
薛五看著梁盼弟胸有成竹的樣子,再想著張舜卿的威風,舉起杯一飲而盡,“你說的沒錯,來,喝酒!”
范進回府的時候,林海珊已經走了,由於張舜卿下了封口令,家裡沒有人敢提起這次會晤。范進只感覺妻子今天表現有些狼狽,又有些格外羞澀,除此以外便無什麼變化。等到晚上休息之時,蜷縮在范進懷裡的張舜卿忽然道:“相公……妾身覺得林海珊的日子過得也不容易,人在海上幾年未必看得到你一次,難得團聚就要多陪陪她,你有時間多去會同館,帶她在京裡好好玩玩。大員那個地方是個海島,小孩子在那裡總是受罪,我看不如就把孩子接回府裡來養,不管怎麼說,都是范家的骨血不能留在外面。”
“娘子……孩子的事不是我有心瞞你,而是是在……”
“看你說的,難道我的心胸那麼狹窄,連個孩子都容不下?為妻又不是妒婦,只要相公歡喜,我什麼都不在乎。”張舜卿想著白天那瘋狂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