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有十九天的命,也許,也許還有救,只要出了這座島,世上能人那麼多,她就不信都會拿這個病毒束手無策,寶貝兒子認識那麼多奇人異事,白夜還醫術無雙,她怎會沒救。
曾經湮滅的希望之火又熊熊燃燒,越來越烈,程安雅再也沒有一絲悲觀的情緒。
她就像一株小草,即便烈火燎原,她也沒有失去希望,即便是被燒燬了,只要給她三月春風,她又會露出新芽,有著最頑強的生命力。
路易斯,等著他們反擊吧,豈止是轟了黑手黨總部那麼簡單。
這一次一定要讓路易斯一無所有,永不超生。
程安雅發狠地想著,她靠著對葉三的信任,對生命的執著,和對路易斯的恨,撐過了十一天。
海浪呼嘯,拍打在岩石上,聲音很明顯。
程安雅聽得一清二楚。
錦被裡很熱,她難受得吸了吸鼻子,因發高燒了,又悶著,被窩裡溫度很高,感覺都有的熱氣的衝了上來,額頭的溫度更燙了。
她悄悄地露出頭來。
她不敢去看天花板的通風口,只敢看著帷幔,黑暗中,那雙眼睛亮得嚇人,冷卻了激動後,程安雅慢慢地找回理智。
她知道葉三還沒走,那麼近的距離,她能感覺到他的氣息,還在房間裡,可因攝像頭的關係,誰也不敢有所動作,她心中一凜,剛剛說話太短了,尚且來不及透露什麼資訊給他。
程安雅暗忖著,該怎麼樣才告訴他,她身上有病毒一事呢?
她得快點,他還沒走,剛說得太匆忙,他根本就沒記住,程安雅倏地低低地哭起來,似夢非夢地說,“阿琛,我好想你,你到底什麼時候來?”
她委屈地卷著身子,哭音更重了,“我害死人了,阿琛,他叫張波,是個很可愛的,很禮貌的孩子,我很喜歡他呢,可是我害死了他,我好難過,好自責,恨不得把這條命賠給他。他也就比我們家寧寧小一點點的樣子,和我們家寧寧一樣有禮貌,一樣漂亮,可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遭遇,為什麼要讓我來當兇手?”
她的聲音很委屈,很自責,本想只是藉著這件事告訴他事實,可是越說,越是勾起程安雅的心底的傷,血淋淋的痛再一次鋪天蓋地捲來,“路易斯那個該蘇的混蛋在我身上打了病毒,我只有十九天的活命時間了,呵呵……你以為常說,禍害遺千年,可是這一次也許真的再見了。這種病毒有傳染性的,那天我摔倒了,張波浮了我一把,結果他自己也傳染了病毒,第二波傳染體只有7天的活命時間。你說,是不是很惡毒?”
“他死的時候,模樣很慘,我至今都不敢去想,要是接觸我的人是你,或者是寧寧,我一定會發瘋的,阿琛,我有時候希望你真的別來了,可是又希望能再見你一面,是不是很矛盾的想法?不見一面我很不甘心啊。”
“昨晚墜海的人一定不是你,一定不是,你說是不是?”
程安雅的聲音染著一層朦朧的悲傷,痛苦無處隱藏,本想著做戲,卻是假戲真做,也許知道他在不遠,她有了撒嬌的權利,有人能容納她的傷痛,所以她恣意地發洩隱藏在心底的痛。
……
她畢竟不是愛哭之人,不久就咬著錦被,不出聲了,只是一句,一句,我想你,我想你的重複著,聞者動容,落淚,全無折扣的思念和等待。
連夜色都顯得有一絲悲涼。
好半晌,程安雅不再說話,慢慢的沉靜了,享受著這一抹寧靜的陪伴。
說起來還挺不容易的,葉三什麼時候這麼安靜地陪伴她了?那一次他們獨處若沒有公事,剩下的時間絕對是赤、裸裸的調戲,他總是餓狼撲羊的,裝色胚,裝無恥,裝可憐,為了吃肉,十八班武藝都耍盡了。
誰知道肉到了嘴邊卻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