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高的三樓是半月形的透明天篷,天氣許可時,餐廳主人會開啟天篷讓涼風灌入,直接欣賞天上那一抹淡月微星。
一樓三面皆是落地玻璃窗,裡頭擺設了三、四十張桌子,客人既可仰頭賞月,亦可朝外觀看稀疏的螢火蟲,而另一面則是廚房。
勾月形的楓木扶梯綴著原石平磚宜上十來桌的二樓,四周全是視野無礙的帷幕玻璃,三樓亦是如此。
整幢建築簡直可娩美華裔建築師貝聿銘在法國蓋的金字塔博物館,只是一個以三角形為外觀,一個以圓形取景。
餐廳外面圍了兩排高大木犀,二、三樓外圍牆壁的平臺檀滿倒掛式的綠色植物,風情萬種地垂吊玻璃外,使人神清氣爽,如沐春風。
〃可以點菜了,劉姥姥的嫡傳子孫。〃白向倫好笑地拿起選單在她眼前一晃。
白茉莉回過神羞澀的一笑。〃這裡太美了,我一時看傻了眼。〃
等著服務的女侍沒有不耐煩,頭一回到餐廳的客人都會有置身童話森林的恍惚,含笑的開口道:〃茉莉妞,你瞧瞧腳底下的世界。〃
白茉莉反射性的低下頭一看,錯愕的驚喜幾乎溢滿胸懷。
那是海洋世界的縮影,珊瑚巖和海星,水草滿布各式熱帶魚類優遊其中,甚至還有軟骨的肛魚張開扇浮游,形成和樂的水中淨土。
一連串的驚歎之餘,她驀然察覺一絲怪異處。
〃你剛叫我什麼?〃
〃茉莉姐。〃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更詫然,用懷疑的目光質詢淺笑的白向倫。
年輕的女侍活潑的笑道:〃你不認識我了?茉莉妞,我是你輔導過的小茹,簡玉茹啦!〃
〃小茹?〃白榮莉用心的想了一下,接著捂著胸口瞪目問:〃你是老用辣椒水澆傷口自虐的小茹?〃
〃哎呀!茉莉姐,你的記憶未免太好了,五年前的事幹麼還記著。〃簡玉茹懊惱的拍拍前額。
她年紀小時不懂事,學人家說愁搞新潮,弄得全身傷痕累累,讓年輕的身體留下難以抹滅的印記。
〃你真的是……小茹?〃白茉莉用無法置信的口吻一再問道。
〃是啦、是啦!就是我,變太漂亮了是不是?〃簡玉茹毫不羞怯的旋了一圈。
她尚處在驚訝中,〃嗯!我都快認不出是你。〃真是女大十八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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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因為我重生了嘛!〃她驕傲的挺起胸膛,不見往日的悽楚。
白茉莉突兀的輕笑,〃要是你不主動打聲招呼,我真瞧不出你的成長。〃
五年前那個縮在垃圾桶旁邊發抖的小女孩,身上是一條條藤條鞭過的痕跡,手握著發黴的麵包啃食,她紅了眼眶帶回當時服務的社會局。
後來她才知道看起來七、八歲的女孩已經十二歲了,被狠心的父親以二十萬代價賣給私娟寮,當了一年的雞妓,在一位好心的恩客幫助下逃了出來。
接下來便是長達兩年的流浪,有一餐沒一餐地在街頭混日子,被街上小流氓當成消遣品,三不五時以棍棒或藤條鞭打。
因此,她消極的等死,但又敵不過本能的求生慾望,所以撿攤販丟棄的小辣椒敲碎溶於水,不斷淋在冒血的傷口,讓疼痛提醒她還活著的事實。
〃茉莉姐,你可別太感動囑!我怕死了你的眼淚。〃簡玉茹打趣的說道。
抽抽微酸的鼻,白茉莉不好意思地把眼淚眨回去。
白向倫不捨地用指腹抹去她眼角不慎滑出的一抹溼意。
〃瞧你,像個孩子似的愛哭。〃
〃我才沒……有哭。〃白茉莉小聲的抗議。
他故作紳士的配合。〃對不起,是我看錯了,你只是感冒了。〃所以眼紅、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