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半截吞在口中,難以出口。
只聽單君逸喝道:“都給我衝殺過去,誓必要救回他們。再若遲疑,大家都萬無生理!”後面應聲如潮,無數條身影都掠空而去。
巽丹驚呼道:“何必白白送死!”手往旁邊一拉,卻拉了個空。抬眼一看,那青俊男子施展開身形,手執令旗,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他身後,緊緊跟著的,是方才所見的兩名男子,一個面目秀雅,一個容貌清恬。衝入大軍之中,一路橫衝直撞。已與那兩人彙集。
只聽那帶著哭腔的聲音道:“齊了!”手在半空中,突然改了方向,猛然間暴漲數丈,就像是一具可以自由伸縮的兵器,直取當頭的杜長卿面前。杜長卿長刀在手,勇莫能匹,向那隻魔爪一刀剁下。
然則不可思議的情形發生了,只見刀刃切個正中,那鋼爪竟只是震動了下,隨即五指緊握,只聽喀喀之聲作響,那刀身竟在鋼爪中被猶如麵糰一般搓揉,最後化為幾片殘鐵。
張涵真受命保護杜長卿,見他發楞,馭劍之術立即使出。只見一道青光,向那黑色鬥蓬而去。旁邊杜少華一箭快過一箭,射向那黑衣人。
張涵真凝神於劍,神覺出離,乘血魔全神貫注於杜長卿身上,一擊得中,刺入那帷幕中。誰知下面竟然是空落落的,鬥蓬下面,竟似乎沒有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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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耳邊杜少華咦了一聲,聲音中滿是驚詫,想必是亦發覺了異樣。他剛要出聲示警,只覺頭上一痛,驚鯢劍脫手而去,眼前漸漸模糊,似乎是鋼爪從自己頭上掠過,又拍開了杜少華,將他一把拍飛出去,然後向著杜長卿,緩緩伸去。
卻聽單君逸怒喝道:“想殺他,且先問我手中槍!”擋在杜長卿面前,星目赤紅,對準那鋼爪刺去。
五鉤神飛槍素有神器之稱,果然鋒芒銳利,只聽嗤地一聲,那鋼爪竟被它刺穿。唐營中總算又響起了喝彩之聲,單君逸大為歡喜,更加卯足勁扎去,想將這隻害人的魔爪廢在當場。
誰知手上一輕,那鋼爪向後一退,已甩脫了槍尖。單君逸哪裡肯舍,冷笑一聲,如影隨形,追殺過去。那鋼爪本已握緊,突然又緩緩張開。
單君逸冷笑道:“哪裡逃?”星目突然圓睜,手中便是一滯。只見那鋼爪中被槍尖刺穿的窟窿,竟然是在慢慢合攏。唐營中有看得真切的,都不覺大譁。
那鋼爪在他一呆間,拍中了他的左肩,肩骨破裂之聲清晰可聞,痛得他渾身一顫。更為驚懼的是,一陣陣發麻的感覺,從那傷口瀰漫開來,全身都開始綿軟起來。
單君逸這才醒覺為何以蕭寧遠和楚天行這般的高手,被血魔所傷後會這般孱弱,只覺疲憊的感覺越來越重,眼皮都漸漸沉重,銀牙一咬,袖中暗藏的匕首登時彈出,刺在了自己腳踵上。身體覺得刺痛,神志果然一明。已看清那鋼爪制住杜長卿後,似乎在耍弄掌中之物般,慢慢搭上了杜長卿的前胸。那哭腔低低地,彷彿迫不及待,又彷彿在努力壓抑,道:“名滿天下的飛將軍,從哪裡開始比較好呢?就這麼挖出心臟,也忒簡單了些,倒辜負了這般辛苦。”
蝶破繭(上)
突聽夜梟叫聲淒厲,陡然從半空拔高。那血魔一時不察,也隨它竄高了數丈,鋼爪亦離開了對杜長卿的鉗制。他怒道:“畜牲,你作什麼?”只覺座下夜梟滿頭亂竄,似乎痛不可遏,低頭一看,只見其左眼之上,亦是黑血不斷湧處,正中間,竟然鑲嵌著一段蔻丹指甲,上面繪了朵含苞待放的牡丹,眼熟之至。它適才被蕭寧遠傷了右眼,此刻又被毀了左眼,已是雙目盡盲。而身上,正插著一支青色箭羽,上面繪著一個橢圓形圖騰,看起來極是熟悉。拿近一看,卻原來是一隻五色鳳凰。
杜長卿身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紅衣少年,擋在他面前,卻深深低著頭,不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