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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是那一天,我走遠了,爬到了對面的一座山上,看見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婆婆,她問我是不是卓凌風的徒弟,卓天風是我師父的名諱,我說是,她狂笑了三聲,突然砍了我一刀,我嚇傻了,完全不知道閃避。
她沒有砍中我,只是在試探我。她見我不動,居然稱讚我是一個可造之才,硬要收我為徒。
我不答應,她不管,在我面前,舞了一套刀法,才將我放走,警告我要是敢把這事告訴了大師父,就會把我偷看她練刀的事告訴大師父,要大師父逐我出師門。
當時,我不知道大師父與二師父的關係,害怕得緊,回去後,一直不敢告訴大師父。就這樣,只要有空,我就會跑到對面的山頭上去,二師父不僅傳授我刀法,還教會了我許多不懂的東西,我在二師父那兒,有一種安全的感覺。
待我長大一點後,竟發現他們傳授我的刀法截然相反,這並不是說陰柔與陽剛的區別,而是招式上完全背道而馳,既能互相剋制,又能互為補充。
這時,大師父開始懷疑我來,最後,他終於發現了二師父傳授我刀法的事,大怒之下,就要把我趕下山去。
二師父突然出現,對大師父道:‘卓凌風,你的肚量一直這麼小,難怪你一直不是我的對手。’大師父聽了,冷笑道:‘谷亞男,誰說我不是你的對手?我一直讓著你。’
兩人一言不合,大吵大鬧,一個說對方搶了他的徒弟,一個說對方氣量狹窄,容不下人。
後來,兩個人打了起來,我無法勸阻,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真正的刀法,至今還清清楚楚的印在我的腦中。
大師父和二師父年輕的時候,本來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但因為兩人都是使刀的好手,又十分好勝,談論刀法,從不相讓,便有了分歧。最後,竟年年都要比武。不管是誰輸了,輸的那一個從來不會服氣,下一年必會反敗為勝。
兩人雖然沒有仇恨,卻有了隔閡,終於分手。
多年後,兩人到了雁蕩山居住,一個住南峰,一個住北峰,兩峰遙遙相對,大有老死不相往來之意。
但是,我知道,他們之間並不是真的無情,只是他們都不願意向對方認輸,不承認對方的刀法是最強的刀法。
我過了二十歲,知道了他們的事,曾勸過二老和好。他們都很固執,不肯放下心中的驕傲。
三年前,他們最後一次比武,也是兩人今生的最後一次,我做了見證人。兩位師父刀毀人亡。臨終前,終於向對方說出了心意,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他們生前雖然有分歧,但在臨死的哪一刻,他們都同意了對方的觀點。
刀有無數種練法,如果僅限於一家,就不能算是刀法名家。我將二老合葬之後,便離開了雁蕩山,四處遊蕩,希望找一個對手,看看自己的刀法練的怎麼樣。
但是,很多人都是虛有其名,都算不上真正的刀客,一直到武林大會上遇見你,我才知道你是我這一生中,最想找的對手。”
方劍明長嘆了一聲,道:“兩位前輩本來可以好好的生活在一起,無奈上天總愛捉弄人。”
頓了一頓,道:“無怪關兄的刀法如此精湛,原來身皆兩家之長,我雖然不知二老的名聲,但對他們的事甚感惋惜。”
關山月道:“兩位師父雖然常在我們面前說對方的壞話,但我聽得出這是一種關心。”
方劍明道:“愛恨本來就在一線之間。”
兩人說說笑笑,不覺月兔西沉,東方發白。
這時,兩人都聽到了腳步聲向這裡走來,向遠處看去,只見一條人影躍上來了。
方劍明定睛一看,驚喜不已,起身離座,飛奔了上去,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