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曹吉祥有事晉見。”
朱祁鎮眉頭一皺,揮了揮手,道:“告訴他們,就說朕今日無暇,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那太監道:“稟皇上,兵部尚書徐有貞說此事關係大明的前途,皇上倘若不見,他們就一直在殿外恭候。”
朱祁鎮想了想,道:“那好吧,朕就去見見他們。”走了幾步,忽然停下步子,道:“算了,你把他們三個叫到御書房來,朕就在這裡召見他們。”
那太監道了一聲:“是。”起身退下。
朱見深頗為伶俐,聽說父皇要在這裡召見大臣,待那太監退出去後,道:“父皇,您要處理國家大事,孩兒這就告退了。”
朱祁鎮笑了笑,道:“好聰明的孩子。深兒,你不必退下,就留在朕的身邊,看朕怎麼處理政事,有朝一日,你做了皇帝,也好有個榜樣。”
朱見深道:“是,父皇。”
不久,徐有貞、石亨、曹吉祥三人在太監的帶路下,來到了御書房外,得了允許之後,三人依次進入,向朱祁鎮行禮,口呼“萬歲”。
朱祁鎮道了一聲:“平身。”
徐有貞、石亨、曹吉祥這才起身來。
朱祁鎮望了一眼徐有貞,問道:“徐愛卿,什麼事這般緊急呀?”
徐有貞道:“稟皇上,于謙、王文一案已經有了結果。”
朱祁鎮一愣,道:“是麼?”過了一會,嘆道:“難道于謙和王文都已經認罪了?”
徐有貞道:“微臣三人正是為此事而來。于謙、王文死不認罪,還請皇上下旨,賜他們死罪。”
朱祁鎮微微一驚,他此前下旨將於謙拿下,原本只是復位後的一番措施。在他的心裡,並不是真的那麼想要置於謙於死地。
“昔日蒙古太師也先大軍逼城,于謙率眾守護,擊退蒙古大軍,可謂不世奇功。如今就算犯了一些過錯,也不應該賜死吧。”朱祁鎮道。
石亨道:“稟皇上,于謙與王文二人迎立外藩,謀奪大明江山,此乃十惡不赦之罪,他昔日縱然有功,但也不能功過相抵,理應施以重型,以儆效尤。”
朱見深聽了這話,張了張嘴,要說什麼,但見徐有貞、石亨、曹吉祥三人一臉的煞氣,心裡一怕,不由將要說的話嚥了回去。
朱祁鎮望向曹吉祥,道:“曹愛卿,你有什麼看法?”
曹吉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上乃一國之主,明察秋毫,想來早已有了決策,老奴戰戰兢兢,敬遵皇上之命便是。”
這樣的話,說了等於白說。朱祁鎮原指望他能為于謙說一些好話,誰想他竟把“決策”踢給了自己。
朱祁鎮沉思了半響,不知該如何是好,忽然想到一計,道:“太后一向甚有謀略,且待朕到後宮向她請教,再做定奪。”
徐有貞聽了,心裡一急,上前一步,道:“皇上,于謙與王文雖然沒有認罪,但他們反意已有,只是沒有成功,望皇上能夠早日下詔,以振國法!”
朱祁鎮才起的身子頓住了,看著徐有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徐有貞又道:“想當初,王文在迎接皇上回京一事上百般阻撓,分明就是有意與皇上過不去。在這件事上,于謙也不熱心。試問這樣的臣子,皇上還能信任麼?”
朱祁鎮聽了,忽然想起被俘後的那一段苦寒日子。是啊,自己原本是有機會早日回京的,但就是因為朝中的一些大臣,為了迎合弟弟的心思,遲遲不肯與蒙古修好,才使得自己在塞外多吃了一些苦頭。他一想到這,面上不由露出了一個寒氣。
徐有貞察言觀色,知道朱祁鎮已然被自己說中心事,遂正色說道:“皇上,于謙不死,復位一事只怕將會師出無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