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怪異的冷笑,雙眼閉上,用心去凝聽笛聲,任冷暮雲如何發力,都萬難撼動他。
鍾錦鈴大驚,看了看櫻子,又看了看場上兩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突然,冷暮雲悶哼一聲,朝後退了一步,柳生一劍臉上依舊保持那種怪異的冷笑,內心與笛聲相應,一波一波的殺氣衝向對方。
冷暮雲再次後退一步,臉上表情痛苦異常,他忽然覺得現在的柳生一劍已經不是一個正常的人,而是一個魔,一個能操縱萬千生靈的魔鬼。
一步,兩步,三步……
隨著冷暮雲步步後退,鍾錦鈴芳心大痛,如果能夠,她願意代替冷暮雲承受痛苦,正急得沒有法子可使的時候,忽然看見身邊不遠有一棵古樹,她心頭一亮,飛快的走上去,身形縱起,摘下了一片樹葉,稍一卷,放著嘴邊,幽幽的吹起一種古怪的聲音。
笛聲與樹葉聲此起彼伏,各不相讓,若論音律,櫻子遠遠在鍾錦鈴之上。儘管冷暮雲已經聽到了鍾錦鈴的樹葉聲,但這僅僅只能讓他稍微抵住了一下柳生一劍那強大的攻勢,樹葉聲怪異的想著,冷暮雲依然步步後退。
不過,這時候的冷暮雲心情卻起了一些變化,這樹葉聲對於他來說,是那麼的熟悉又那麼的陌生。小的時候,在天山上,便有一個小女孩子經常在身邊吹起樹葉聲,儘管吹不成曲調,但他喜歡聽,喜歡那種感覺。
看著冷暮雲臉上帶著痛苦的表情步步後退,鍾錦鈴越吹越想哭,她只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好好學音律,櫻子的笛聲不知比她的樹葉聲好聽多少倍,冷暮雲若死在柳生一劍的手中,全都是因為她不好,她責怪自己。
冷暮雲的身後是一片陡崖,雖然只有十多丈,但這十多丈足以讓柳生一劍在冷暮雲失足踏空的時候傾力一劍,斬殺對方於劍下。
陡崖越來越近,冷暮雲臉上的痛苦越來越強烈,他想要讓鍾錦鈴不要吹了,但他叫不出聲,他唯有閉上眼睛,想籍此逃避什麼。
“錦鈴,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希望來世你能原諒我。”
這是冷暮雲心灰意冷的想法,不是他不想爭取反攻,而是他根本反攻不了。阿難劍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此刻的心情,光芒跟著減弱。
眼看冷暮雲就要被逼到陡崖旁邊,鍾錦鈴雙眼一酸,晶瑩的淚珠滾了下來。她忘了身在何處,忘了自己在幹什麼,她強忍傷痛,只想把這首曲子吹完,那怕所花的代價是她的生命。這種結果,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柳生一劍冷酷的臉上殺氣陡然加強,將冷暮雲的一隻腳逼出了陡崖。
“殺!”的一聲暴喝,柳生一劍全力催動內力,猛然將冷暮雲的身子震出了陡崖,同時凌空縱起,魔陽劍當作長刀使用,從上而下的劈出充滿了無上力量的一劍。劍光閃耀,劍氣纏繞,劍芒伸縮。
就在同時,鍾錦鈴“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樹葉聲戛然而止,隨後,只聽“轟”的一聲,無數的碎石滾下陡崖。
柳生一劍的這一劍剛劈下去,便暗自一驚,他只覺這一劍不是劈在冷暮雲身上,也不是劈在阿難劍上,而是劈空了。
這怎麼可能?冷暮雲到了什麼地方?
匹練般的劍氣自劍身湧出,將陡崖毀了大半,陡崖的石壁上本有兩尊石像,自此以後,消失在人間。
柳生一劍一擊不中,心生警惕,霍然轉身,只見冷暮雲猶如鬼魅一般,靜靜的立在自己身後不遠,臉上籠罩著一種奇異的力量。
柳生一劍大驚,他剛才是有些狂喜了,但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冷暮雲能在他的眼皮底下避開劍鋒並轉到他身後,這未免有些神乎其微了,可是,事實就擺著眼前,不由他不相信。
冷暮雲全身猛然散出一股神奇的力量,右手一振,陡然一劍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