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們只是伐木的話,在森林邊緣就好了。」思考了幾秒鐘之後,蘇格才對著容時以及眾人說。
她的意思很明顯,不進入森林。
容時認真的看著蘇格,片刻之後才點點頭,他說好。
連一點原因都沒有問,連一絲的懷疑都沒有,就這樣直接同意為了,這倒是讓蘇格有些意外,不過容時並沒有給她意外的時間,因為他已經開始安排起工作了。
在弗林的認真挑選下,很快他們就選中了位於森林最邊緣的十七八根木頭。
這些木頭無一例外不是高七八米,全部都沒有大的分叉,是用來蓋房子最好的材料。
鋸木頭這種事情是不需要蘇格她們女性以及類似格拉期這些先天體力不行的男性來進行的,她們的工作就是將已經鋸倒的木頭用斧頭將上面的樹枝全部給砍掉,並且將樹幹最末端的地方鋸斷就可以了。
大家分工幹活非常的快,大概四個小時左右,十七八根的木頭就已經完全的鋸倒並且打理好了。
森林距離蘇格他們現在營地的位置的直線距離並不算太遠,但是因為要下一座弧度比較平緩小山坡。所以在上山的時候會比較耽誤時間,不過,現在這座小山坡就成為了天然的運送木材的工具。
眾人一起發力,直接將木頭從山坡上推下去,那些木頭便咕嚕嚕的順著山坡的弧度一直朝下滾去,雖然中途經常會停下來,但是要比所有人將木頭扛下去輕鬆多了。
蘇格走在最後面。
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天邊的雲彩變成了鮮紅的顏色,彷彿是燒著了一把濃烈的火焰,要將整個世界完全都燒乾淨一樣,有一種別樣的迷人。
紅色的火燒雲壓在天邊,在天和天的邊沿上,卻能看見有一圈淺淺的,淡淡的黑色,帶著一種隱秘的張牙舞爪,不斷的升騰起來。
那一圈黑色在蘇格眼中漸漸的瀰漫,她敏銳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背後似乎生出了一種透骨的寒涼,就彷彿有很多很多眼睛不斷的看著她,似乎想要將她從那鮮紅的夕陽之下生生的拖入那黑暗之中一樣。
蘇格轉過了頭,朝著身後的森林看過去,那裡面早就已經壓進了黑暗之中,那黑暗帶著一種刺目的張揚不斷的朝著外面擴張,蘇格再一次感覺到那種未知的危險。
容時用力的將隨後一根木頭推下山坡之後,他一邊拍手一邊不斷的數點人數,只有十五個人絕對不掉下一個。
當他回頭去收尾的時候,就看見蘇格站在原地,她的背脊繃得緊緊的,彷彿是一棵永遠不會折斷的松樹,而那挺直的脊背上不斷繞繚著一種極為鋒利的氣勢,他微微一愣,隨機感覺出來,那是一種針對危機時下意識流露出來的殺氣。
他也會有,正如無數次戰鬥中面對兇狠的敵人時所迸發出來的殺氣一樣。
「怎麼了?」站在蘇格的身邊,容時也朝著那片森林看過去,他隨後眯了眯眼睛,他聞到了一種極為特殊的味道,那是一種潮濕的、帶著微微腥氣的、屬於……泥土的味道。
在森林中有這種味道並不意外,但是,這種味道卻是那麼的濃烈,濃烈到容時想要忽視掉都不太可能,他抿了抿嘴角,沒有說話。
「你感覺是什麼?」蘇格開了口。
容時敏銳的意識到了蘇格問話的中的特殊,她並沒有回答容時自己發現了什麼,也沒有告訴容時她心中的不安,而是直接向他詢問的他的看法,這其實就已經代表了,蘇格十分肯定他也能感覺出來這種危險。
這真是一種相當奇妙的感覺。
就彷彿是長久以來熟悉的兩個人,就連對方的一個眼神就能明瞭想法的默契一樣,這種熟悉如同溫暖的水在他的周圍洋洋灑灑,將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彷彿一張綿綿密密的網,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