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一愣。“不能。”
“那奴婢可能為官做宰,造福一方?”
太后笑道:“哪有女孩子做官的?”
我扳起指頭笑數。“一不能參加科舉,二不能為官做宰,那四書五經於奴婢有何用處?奴婢天生福薄,滿打滿算也只有四十四年好活了,如此寶貴的光陰豈能浪費在沒用的東西上?”
太后是蒙古人,對漢學很是不以為然。“那你平日都看些什麼書?”
“什麼都讀,黃老之學、遊記琴譜、戲本小說,凡是書房裡能找到的都看。”
康熙一聽越發皺了眉頭。“你說四書五經於你無用,難道這些東西就有用不成?”
我深知要想不做康熙的小老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他覺得我跟他不一心,無論是從利益還是從思想,所以他越皺眉頭我就越開心,只認真的點點頭。“當然有用啊。奴婢性子有點兒急,每日吃藥吃的心頭有股火,老莊的淡漠逍遙正好可以滅了奴婢的心火。奴婢生來身體極差,什麼名山大川都沒命去看一眼,那些遊記可以略微彌補一下遺憾。奴婢自幼好音律,很愛聽戲撫琴,當然不能少了戲本和琴譜。至於那小說,純屬為打發時間、調劑心情才偶爾翻兩本,倒是不怎麼常看。”
我雖不想讓康熙喜歡我,但也不想讓他覺得我太有能力,只能挑些玩樂的東西說,康熙聽了一笑,顯然對我的理由還算滿意。“聽你這麼一說,這些東西對你倒真是有用的很。也罷,朕藏書的屋子就借給你,想看什麼,自己去取,別給朕弄壞了書就行。”
我忙跪下去謝恩,太后笑著把我扶起來。“你可是唯一一個敢跟皇帝借書看的,連太子都沒你這份兒殊榮。”
我皮皮的一笑,看向被點名的太子。“太子爺臉皮薄,每日又有那麼多課業要忙,自然不好伸手跟皇上要書看。奴婢卻是要做根兒黃瓜,臉上沒有疙瘩才不正常,又閒得很,所以就厚著臉皮討書看嘍。”
太后和康熙大笑,康熙的目光掃到琴兒,眼中閃過一些東西。“丫頭啊,朕不是讓你帶齊東西嗎?你怎麼只帶這麼一個小包袱,連使喚丫頭都小的可憐?”
我故作可惜的一笑。“本來是該帶些衣服的,可奴婢正在長身體,很多衣服都小了,按王府的習慣,應該是明天下午跟其他的姐妹一起量體裁衣的,可太后的恩旨一下,就來不及做了。其實奴婢最該帶的就是那救命的藥,可奴婢總不能揹著人參當歸進宮,知道的說是宮裡來了只病貓,不知道的還以為御藥房換了女學徒呢。宮裡人不少,可沒有一個能奴婢說說體己話,奴婢帶個年齡相仿的丫頭,只是為了有個玩伴兒,好儘快的適應宮裡的生活。”
太后笑問:“哀家聽說你病的不輕,到底是什麼毛病?”
我輕輕的敲敲心窩。“心疾和哮喘。不停藥的話,平日跟好人兒一樣,只是冬天有些難熬。”
太后一臉憐惜的拍拍我肩膀。“放心,太醫都在宮裡,哀家定讓他們想法子醫好你。”說著便讓人去傳太醫和裁縫來。
裁縫先來為我和琴兒量了身,接著就退了下去,因為太后要他們今天就要做好。幾個白鬍子老太醫輪番上陣,卻一個一個的直搖頭,太后直罵他們是老廢物,我卻不是很在乎,因為在乎了也沒用。我到最後只對太醫們提了一個要求,說我不想把慈寧宮變成藥廬,而且我實在喝怕了藥湯子,讓他們配藥丸子給我。太后撥了一大堆人給我使喚,見我面露倦色,知道我快撐不住了,便叫人安排我在早已佈置好的屋子住下了。太后給我的人裡有她的陪嫁丫頭,如今已是很有些臉面的嬤嬤了,我給了她六張一百兩的銀票,讓她把其中五張給我換成現銀,剩下的一張給了她做“跑腿錢”。
晚上我到太后正房陪她吃了晚飯,不時的講些小笑話給她聽,等我再回到房裡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