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把丹尼爾哭著求饒的錄音放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小屋裡血流遍地肉塊橫飛，直到查德&iddot;亨德里克變成一具血淋淋的骷髏，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ldo;我吐了。&rdo;希爾德說，&ldo;在那個恐怖的小屋裡，吐在那個人渣的血肉上。&rdo;
他看著自己吐出來的東西，看著浸在血水裡的雙手，聞著瀰漫在整個小屋裡的腥臭味。
&ldo;過癮了嗎?&rdo;艾倫問。
&ldo;沒有。&rdo;希爾德說，&ldo;好奇怪，居然只有害怕，然後我開始想著怎麼下山的事。&rdo;
不管殺人這件事有多麼駭人聽聞，結束了，活著的人總是想著該如何走下去。
&ldo;自從這件事之後，我就答應了羅德尼的要求，成了他的同伴，一個殺手。&rdo;
反正已經殺了一個人，何不用這種力量去殺掉更多不該活在這世上的人呢?
&ldo;剛開始一切都很完美，羅德尼接受的委託都是一些黑道分子和職業殺手，他們犯過的罪足以判處死刑。可越到後來我越感到困惑，等到我被調到現在這個分局，換了一個搭檔之後，這種困惑就更強烈了。&rdo;希爾德看著自己沾滿血的雙手說，&ldo;是啊，就像波比經常對著被他捉拿歸案的殺人犯大吼的那句話一樣，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你有什麼權力決定別人的生死?&rdo;
麥克和艾倫都沒有回答，這也是他們在思考的問題。
&ldo;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們不要重蹈覆撤，也許你們可以找到一個正確的答案。&rdo;
樓下前廳裡的座鐘傳來一聲渾厚響亮的聲音。午夜了，是發生奇蹟的時刻，也是昨日消逝今日再來的新開始。
從很遠的地方可以聽到隱約傳來的警笛，不過這個別墅的庭院太大，從門口進來還得花上一點時間。
&ldo;麥克&iddot;艾爾維斯，你不介意沒有自我介紹，我就已經擅自調查了你的身份吧。&rdo;
&ldo;不介意，作為警察你有責任調查職業殺手的身份。&rdo;
&ldo;作為職業殺手呢?&rdo;
&ldo;那就是行業競爭了。&rdo;
希爾德向他微笑：&ldo;我能請你幫個忙嗎?&rdo;
&ldo;是以什麼身份請我幫忙?&rdo;
&ldo;以一個因為偶然邂逅而趣味相投的朋友的身份。&rdo;
&ldo;當然可以。&rdo;麥克向他走去，彎腰到他面前。
希爾德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艾倫沒有聽到，但他尊重麥克的決定，不去幹涉他們之間的友情。
是友情吧。他想，還能有什麼。
麥克直起身，希爾德轉而對艾倫說：&ldo;順便替我感謝你們的中介人，他給過我忠告和建議，我卻因為猶豫不決而錯失了挽回的機會。&rdo;
&ldo;除非你自己去說，我不會為他的算無遺策說任何好話，就算是順便轉告也不行。&rdo;
會客室裡的鐘敲響了十二下。
露比望著交疊在一起的分針和時針。
&ldo;我該告辭了。&rdo;老人站起來。
&ldo;哦，你不想知道最後的結果嗎?&rdo;
&ldo;時間到了，結果總會揭曉。&rdo;
露比看著他，老人面帶微笑，信心十足。
&ldo;好吧，那就再見。不過不見也沒關係。&rdo;露比說，老人已經不再是殺手，傑拉德家族又是正當商人，在將來的日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