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上，輕易還脫不了身。
睿帝道：&ldo;悅之，什麼樣的女人你沒見過？怎麼偏偏喜歡那種江湖女子。你府裡王妃還新，總該給她留個面子罷。你這樣，成何體統？&rdo;
段成悅默然不語。
睿帝忽然輕輕一嘆，道：&ldo;假如你真的喜歡，朕退一步給你，赦了她的罪，你把她收進府去就是。&rdo;
段成悅淡淡一笑，道：&ldo;她……收不進府的……&rdo;
睿帝道：&ldo;怎麼會收不進府？你今天回去，要麼就把她帶回府，要麼就別再見她的面，你自己看著辦罷。&rdo;說著一頓，道，&ldo;如果你不要她，縱放欽犯的大罪，照樣要治。&rdo;
段成悅一怔，道：&ldo;陛下……&rdo;
睿帝冷冷一笑，斷然道：&ldo;悅之，朕已經對你很優容了。&rdo;
段成悅陡地住口，一時之間，背脊上涼颼颼的。睿帝好像也覺得這話語氣太重，略寬下來，道：&ldo;你身體不好，多一個女人服侍你也好，你就把她帶回府去罷。&rdo;
聖意已決，段成悅卻忽然問道：&ldo;陛下，縱放欽犯，罪當如何？&rdo;
睿帝朝他看去，問道：&ldo;你不知道麼？&rdo;
段成悅道：&ldo;陛下，她是無意的過失。&rdo;
睿帝冷冷一笑，卻不說話。
然而其間的意思不言而喻。沉默半晌，段成悅道：&ldo;臣明白了。&rdo;
睿帝&ldo;嗯&rdo;的一聲，片刻，道：&ldo;那麼你退下罷。&rdo;
段成悅並不多言，磕頭告退。
睿帝望著弟弟躬身而退。偌大一個祚祥宮，便又只剩下他一個人。睿帝忽然露出一絲疲憊。他，應該拿這個弟弟怎麼辦？
曾經戰戰兢兢的歲月是他們一起走過，那時事事如履薄冰，處處如臨深淵。他們常常在夜深人靜時秉燭而談，做著艱苦而詳細的部署，甚至在最緊要的關頭，也是他毅然決然地一力撐過，平心而論，自己著實欠他良多。
前夜自己看見了南都漫天的白幡，定安王府中哭聲震天，從此南國再沒有段成悅，只有墓前兩根高高的望柱，數對挺立的翁仲。自己在夢中突然醒來，這種噩耗情何以堪？
然而……
段成悅在心中計議了極久。
紅顏怎能是王府戴孝的寡婦，她本是江湖人，本在江湖自在地遊走。然而，他更不能讓她莫名其妙地服罪死去：一把鋼刀落下，一顆美麗的頭顱滾落。段成悅不禁搖搖頭。
馬車停了下來，侍從在外恭敬地道：&ldo;王爺，請下車。&rdo;說著掀起簾子。
段成悅在這一剎那靈光突現，不由自主，微笑起來。
紅顏正在長籲短嘆，見到他以後，奇道：&ldo;陛下沒有跟你說起咱們的事麼？你怎麼這麼高興？&rdo;
段成悅微笑道：&ldo;自然說起了。&rdo;
紅顏問道：&ldo;他說，叫我怎麼死？&rdo;
段成悅道：&ldo;左右是死，怎麼死還有區別的麼。&rdo;
紅顏道：&ldo;一刀砍死，跟零零碎碎吃苦頭死，區別當然極大。&rdo;
段成悅笑了起來，道：&ldo;你放心，我有法子救你。&rdo;
紅顏睜大眼睛，朝他看去。
段成悅道：&ldo;咱們倆一塊溜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