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找到一個內侍,問道:&ldo;陛下今天,沒有在祚祥宮議事麼?&rdo;
&ldo;是,&rdo;內侍恭恭敬敬地道,&ldo;陛下今天不舒服,很早就回內廷休息了,王爺有什麼要緊事要回麼?&rdo;
段成悅淡淡笑道:&ldo;沒什麼事……&rdo;
內侍道:&ldo;陛下吩咐,假如有要緊事,即刻進內回稟,小人不敢耽誤王爺的事務。&rdo;
&ldo;我,&rdo;段成悅一哂,忽然變得猶豫,頓了半天,道,&ldo;沒事,你下去罷。&rdo;
段成悅素來很知道自己的性格,遇事剛強,從不遲疑。然而他現在確實猶豫了。或許兩年來,他已經漸漸磨光了那份堅強。
段成悅在祚祥宮外寬闊的場地上緩慢地踱著步子。
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難道他信任段成弢,竟然勝於信任自己的兄長?
即便他見到了睿帝,他該怎麼跟睿帝說起?
難道,一口直言,問起&ldo;春寒&rdo;的解藥?
如此刺心的話語,自己情何以堪,睿帝情何以堪!
段成悅淡淡笑了起來。他們不僅僅是君臣,尚是二十七年同甘共苦的兄弟。段成悅緩緩走著,莊嚴凝重的祚祥宮在他身後越遠,形成了一個高大的影子。
段成悅忽然覺得奇怪:怎的走了這麼久,還沒有走到外面?
正這時,一個細細的聲音響了起來。&ldo;王爺!&rdo;
段成悅回過神,猛地看清楚了前面的朱門。這是走向內廷的朱門。不知不覺,他怎麼走到了這裡?他真的想去內廷?
那聲音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太監,陪笑著&ldo;嗵&rdo;的跪下,道:&ldo;小人參見王爺。&rdo;
段成悅問道:&ldo;你認識我麼?&rdo;
小太監笑道:&ldo;您穿著便服在宮裡行走,一定是定安王爺。&rdo;
段成悅微笑道:&ldo;你挺機靈的麼,起來罷。&rdo;
小太監道:&ldo;王爺,要小人給您去裡頭遞話?&rdo;
段成悅默然。良久,道:&ldo;不用了。&rdo;
小太監露出奇怪的表情。
段成悅微笑道:&ldo;我在想事,走錯地方了,你下去罷。&rdo;
小太監應了一聲,低頭告退。
段成悅盯了一眼鮮紅的朱門,驀地轉身,回頭走去。
裡頭章公公正巧出來,一眼瞥到了段成悅的背影,不禁一愕,隨手召小太監問道:&ldo;那位……莫不是定安王?&rdo;
小太監道:&ldo;是。&rdo;
章公公奇道:&ldo;王爺來有什麼事?怎麼又走了?&rdo;
小太監道:&ldo;稟章公公,王爺說走錯了地方。&rdo;
章公公愈加奇怪,問道:&ldo;走錯地方?&rdo;
小太監道:&ldo;章公公,王爺今兒失魂落魄的……&rdo;
一語未完,章公公陡然沉下臉,低聲喝道:&ldo;放肆!你皮癢了!&rdo;
段成悅回到王府,天色已然黑了。鬘姬忙服侍他洗臉、洗手,招呼小丫鬟送上晚膳。晚膳很簡單,只有兩碟清炒,一碗火腿湯。鬘姬道:&ldo;王爺,今晚的米飯是陛下前次賜的珍珠紫米,今天第一次動。&rdo;
睿帝賜物,司空見慣,然而這一次,段成悅心中卻微微一觸,手上動作一頓,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