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遠斷然道:“甲冑防具一應提供,但火槍……也就是你們說的鋼筒子,卻是不行!火槍的使用,需要一定的時間操練與射靶。現在交給你,也是不會用,反而會誤傷我軍士兵。”
“這麼麻煩?”孟德翻著大牛眼,也不知這是不是對方的託詞,但既然人家這麼說了,也不好再強求。反正,混一身那樣精良的鎧甲,過過乾癮也是不錯,當下爽快加入。
有孟德這樣想法的群雄不在少數,紛紛報名。只是凌遠卻給出了限制,只限十人,每寨最多一人。最後參加的人選中,三大寨都有加入,分別是車轅嶺寨的大寨主孟德、白馬山寨的四頭領王友植、浮山寨的二當家劉勝。
大校場這邊人歡馬騰,熱鬧非凡,而在天樞城西北角的馬廄前,正集中著一支衣衫襤褸、神情麻木的異族軍隊。是的,他們的左衽袍服、髡髮禿頂,無一不在明示著,這是一支以契丹人為主的軍隊。
後勤輜重營的指揮使,左開,正高高據站在一輛堆滿草料的大車上,冷冷地看著這群俘虜。想當初,自己在籤軍營當小兵頭時,那些高高在上的女真韃子,正眼都不會瞧上自個一眼。而真正欺凌他們這些漢籤軍的,反而是這些“二狗子”。
契丹人與宋人之間,可謂是百年積怨。並且因為相互死鬥,最終還便宜了金國。儘管兩國先後覆亡於金人之手,但兩國遺民卻決不可能攜手共擊金人。彼此之間的仇恨,亦不比金人對來得少。因此,狡猾的金人才會將契丹軍與漢籤軍全圈到一個籠子裡,讓他們相互牽制,而不擔心他們聯手反抗。
如今,苦盡甘來,也輪到我左開欺負一下你們這些女真人的鷹犬了。
“不必擔心,將你們從礦井那邊弄到這裡來,是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絕境求生的機會!”左開姿態高昂地對著下面的契丹俘虜大叫著,這也是為什麼會派他來做這個事的原因。天樞城的軍方高層中。能流利地說一口契丹語的,不會超過一個巴掌,左開正好是其中一個。
左開一指馬廄裡拴著的那一批挽馬,以及數十匹老邁的軍馬,振聲道:“看那邊,我給你們準備了一批馬匹,鞍旁還有弓箭。雖然這些馬匹老邁廢柴了一些。但至少衝上一陣的馬力還是有的;至於武器,五斗騎弓,正合你們用。箭矢去鏃,卻傷不了人。你們要做的,就是與我天誅軍再戰一次。怎麼樣?我知道你們上次敗得不服。想不想報仇?”
下面的俘虜沉默,好一會,才有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我們是想報仇,但不想送死。”
左開看向那說話的人,認得這是契丹俘虜中的一名蒲輦,在這群俘虜中,此人的軍職算是最高的了。左開頗堪玩味地一笑:“你們契丹人也是以弓馬打天下的,雖然現在不行了,但對上我們中原步兵,還是有優勢的。怎麼會是送死呢。”
那契丹蒲輦面無表情道:“就憑這些老邁的軍馬,甚至是挽馬,還有去箭鏃的弓矢,讓我們去衝擊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不是送死是什麼?你們這些南人。若要殺只管殺,想如貓戲耗子一樣虐殺我等大契丹人,卻是休想。”
那契丹蒲輦這樣一說,俘虜們頓時露出憤憤不平之色。
左開打了個哈哈:“你們有此擔心,也不稀奇。好,現在我來告訴你們規則。你們自個掂量掂量,是否划得來。首先,你們面對的對手,只有我天誅軍一個都,也就是一百人;其次,你們要做的很簡單,就是從大校場北邊跑到南邊。跑完全程,你們就贏了。而全程距離,不會超過四百步。在這死亡的四百步距離裡,你們會遭到我天誅軍百人阻擊。你們可以拚命地、不管不顧地跑,也可以用箭矢,甚至馬匹來攻擊我軍。我可以告訴你們,每一支箭的箭頭上,都塗有白灰。如果你們有誰能射中我軍士兵要害,雖然傷不了人,但中箭計程車兵會被罰下場——這也就是說,你們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