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點過,杜雙伶回學校了,一起回來的還有陽永健和孫俊。
在操場必經之路等到幾人,張宣跑過去和先是孫俊熱情擁抱一下,臨了拍了拍他肩膀:“你這傢伙,好久不見啊!”
大他兩歲的孫俊呲個牙,笑嘻嘻給了他一拳,就問:“你吃晚飯了沒?”
張宣掃了幾人一眼,最後把視線放到了杜雙伶身上:“我在等她呢。”
聽到這麼直白的話,杜雙伶面紅紅的,輕抿嘴凝望著他,滿心歡喜似乎在這一刻都不想在人前控制了。
陽永健見不得這樣,當即就揶揄兩人:“張宣你帶她趕緊走吧,你不是說要單獨給她過生日的麼?”
杜雙伶片她一眼,靜候某人說話。
張宣走到杜雙伶跟前,對陽永健和孫俊說:“那行啊,我帶她先走了,晚上再回來請你們吃夜宵。”
“你這次還真掙著錢了?還請吃夜宵了?”陽永健對他掙錢的事,保持懷疑態度。
“如假包換。”張宣說完,轉頭就對杜雙伶眨巴眼,“咱別到這裡當電燈泡了,礙人家事呢,我們走吧。”
“好。”杜雙伶笑吟吟看了那兩人一眼,也走了。
出了校門,張宣就問:“米見不是跟你們一起逛街的嗎,回家了?”
“嗯,她回去吃晚飯了。”杜雙伶說完這話,就靜靜地跟著他。
張宣又問,“晚飯我們吃點什麼好?”
杜雙伶望著波光粼粼的資江河面,發出靜謐的聲音:“你吃什麼,我跟你吃什麼。”
這姑娘,這問了和沒問有啥區別啊。
張宣不得不停下腳步,看著女人說:“今天你生日,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嗎,有特別想吃的東西嗎,或者特別想做的事?”
聽著這話,杜雙伶緩緩收回了江面上的目光,軟和地和他對視,輕啟嘴:“今天我想做什麼都可以嗎?”
四目相對,時間靜了足足15秒,張宣才開口:“可以。”
“不許拒絕我。”
“好,都聽你的。”
“聽說紫薇花開了,陪我去看紫薇花好嗎?”
“師專那邊的?”
“嗯。”
“那邊可沒飯店啊。”
“嗯。”
連“嗯”兩聲,杜雙伶已經往右掉頭,率先沿著資江岸邊的青石板路走了下去。
得,這姑娘一下子還挺有主見,可是我人都快餓傻了啊,張宣雖然這麼想,但還是忍著肚子跟了下去。
誰叫人家今天生日呢不是。
師專是邵市唯一的高階學府,離一中並不太遠。而米見一家三口就住在裡面,因為她母親是這學校的老師。
夕陽連江水,邊色滿晴空。
在這曠遠、深沉、水天無垠的世界裡,兩人就像漫天的蜻蜓,有一搭沒一搭徐徐走著,也沒說話。
張宣直覺告訴自己,面前的姑娘此刻不是很想說話。
感覺目光所及的靜悄悄河面,溫柔晚風,彎彎石板路,或那天邊的彩霞,在她眼裡似乎都比自己有存在感。
走了大約15分鐘,兩人趟過了一座虹橋,紫薇公園到了。
說是公園,其實就是空出了一個大的低矮山頭,栽種了各式各樣的紫薇樹,漫山遍野的紫薇樹。
六月正是紫薇花的花期,放眼望去,紫紅色、淺藍色、火紅色和白色的花骨朵兒相互交叉,開的遍地都是,宛如一片花海。
不緊不慢,兩人身臨其中,彷彿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花香發狂似的燦爛,整個小山坡漾滿了紫色的波浪,馥郁的芬芳酒樣地在空中潑灑。
此刻的兩人心緒瞬間寧靜,一切煩惱似乎都拋在了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