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把水牛踹走,正好讓對方擺脫了楊清嵐的視線,毫無章法的戰鬥。
楊清嵐一言不發,視線去追水牛。
溪水邊,李長晝飛撲而上,人在空中,而水牛躺在溪水裡,怒吼著側踢。
窒息感再次扼住李長晝,劇痛從右腹貫穿全身。
“嘭!”“嘭!”“嘭!”
他整個人如水漂一般在水面彈射,隨後又像是手指頭堵住水龍頭一樣在水面滑行,最後才斜著沉入水底。
水牛起身追擊,引力在它身後一拉,又不得不四肢著地,穩住身體。
李長晝從水裡猛地站起身,冰冷的溪水濡溼他的頭髮,浸透他的衣物,帶走他的體溫。
但他感覺全身像著了火一樣。
他想起父母走的那天。
那兩個人和爺爺奶奶大吵一架,妹妹哭著追上去,要抱住他們的腿,不讓他們的走,卻被踢開。
那時,他同樣全身著火,無數次想提起寫作業的凳子,衝上去殺了兩人。
但他剋制住自己,連筆尖都沒按斷,一筆一劃地寫著作業。
李長晝霍然抬頭,雙目點著似的燃燒著。
溪邊的人形黑霧歪頭,像是疑惑,又像是熱身時扭動脖子。
“我今天——”
傷口、力竭、疲憊、痛苦,變成一座接一座的山,把李長晝的身體往地上壓。
但他慢慢挺直了腰。
“一定要宰你了!”
他一步一步走上去。
四肢著地的水牛,眼珠近乎全變成紅色,它也往前爬。
兩人如同野狗咬住最後一塊肉一樣咬住勝利,誰也不鬆口。
“啊——”
“哞——”
怒吼與咆哮撞在一起,拳頭與拳頭之間鮮血四濺,殺戮的意志在聲音、力量、血液之間對撞。
雙方誰也不讓步,展開驚人的廝殺。
兩人速度極快,身形扭打在一起,楊清嵐幾次想使出「引斥」,卻發現上一刻看的是水牛,下一刻那裡已經變成李長晝。
一拳又一拳,李長晝徹底瘋了,俊秀的臉充滿了十足的戾氣。
等他疲憊得不能動彈,意識稍稍清醒時,水牛已經變成一堆血沫爛泥。
隱約記得中途水牛狀態不對,眼睛變回黑色,越打力氣越小之後,他昏了過去。
李長晝醒過來,感覺身體沒有多少不適。
天已經黑了,他們又回到了之前待的石洞裡,篝火噼啪燃燒著。
“哥!”李淺夏出現在視線裡,神情激動、擔憂。
李長晝看了她一眼,抬起手,握了握拳。
“最後一袋蚊子給你用了,清嵐又想到讓你裝備吸血槍,用我們兩個人的血幫你恢復傷勢。現在副本里只剩下我們,別的參賽者都走了。”李淺夏說著昏迷之後的事情,語速很快。
“感覺怎麼樣?”楊清嵐問。
“很好。”李長晝看著指甲縫裡暗紅近黑的血漬。
其他地方都已經清洗過,唯獨這裡因為難洗,還殘留著戰鬥的痕跡。
他坐起身,拇指指甲掐進其餘指尖的指尖縫裡,曲指彈了彈。
“嗯?”他視線投向蹲在火邊的小蘿蔔,“你沒走?”
“嗯。”小蘿蔔乖巧地點了下頭,“如果走了,會有非常非常危險的事情發生。”
李長晝沉吟,他是懷疑侏儒狨猴,打算以後要是遇見它,直接把它殺了,把「避死延生」奪過來。
他正思考時,李淺夏忽然激動摟住他的脖子,喊道:
“哥,你果然好猛,簡直是一頭野獸!”
“不準說黃段子。”
“打起架來跟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