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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地看到了這一點,才讓他如此憤怒,如此失望,如此……疼痛難忍!連帶著看到她的臉都感到憤怒,感到痛苦,感到不能忍受!

因為他是皇帝,每日還必須處理政務,不能因為祭禮就耽誤朝政。所以每日祭禮完畢,他還必須處理奏章。只是因為他的這些複雜的,不能對人言明的心情作祟,他不再親近萱兒,連平日裡需要她包紮換藥的事情都是親自動手,這藥還是小金子偷偷揹著人去尋來的傷藥,每三日需一換,可是小金子是皇帝身邊的內侍總管,逢先皇冥壽自然忙得腳不沾地,這項工作便是萱兒一手來做。皇帝不再親近萱兒,這活兒暫時不能找外人接手,當然只能親歷親為。

對此萱兒倒是沒有太過在意,橫豎身子是他自己的,他總不會胡亂糟蹋,他不讓她看,她便以為,應該是傷口癒合了,他不需要她的幫忙而已。

她越是平淡不在意,皇帝心裡就越是彆扭難受,心裡總覺得:朕不說,難道你就不興多問一句嗎?不問朕為什麼不讓你換?不問朕為什麼心情不好,心裡難受?可是越是這樣想,他越是明白,她心裡是半點沒有把他放在心上的,他只是根本不明白,既然如此她到底為什麼還要留在他身邊,到底他身上有什麼值得她圖謀的?難道是為了報仇才來接近他?那為什麼早不來,一直等到這麼多年以後才來?如果是為了見太后,她多的是機會,為什麼他每次去請安,從不見她主動跟隨?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念些什麼,她的思緒裡可有一絲半毫與他勃長樂有關?萱兒的表情越是平靜,語氣越是恭順,勃長樂心裡那根刺就扎得越深越疼,漸漸變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以至於祭禮結束時,皇帝終於病倒了,眾人這時候才想起,這個在朝堂上鋒芒漸露,隱有先帝遺風的皇帝,畢竟也只是一個少年而已。

御醫小心翼翼走到床邊,恭敬地跪下為皇帝診脈。片刻後才覺得情形不對,壯著膽子察看了皇帝的神情後才敢掀開他的內衫露出傷處,一看頓時駭然,驚呼道:“陛下這是怎麼了!”

他一雙眼睛震驚地轉過來看著隨侍在側的萱兒,萱兒還以為勃長樂的傷勢已經好了,這時候也上去一看,頓時呆住,她的身子不由得一下子冰涼,脊背竄上來的冷意讓她不由戰慄了一下,忍不住去看了勃長樂的臉——她本來對他是視若無睹,毫不在意的,這時候她才發現,勃長樂的臉色蒼白得可怕,滿目痛苦之色,她移開目光,不敢再看,說到底,她並不是石頭做的,不能真的心硬如鐵。眼見那傷口已經完全潰爛,甚至連傷口四周的肉,都已爛成了死黑色,發出陣陣的異味。她這個所謂近身伺候皇帝的宮女,面對御醫的責問,竟然真的是一句話都答不上來。

縱然她想回答,又能說什麼呢?說他為了保護她免受七皇子的傷害才受了這樣的重傷而不能聲張?說出來也得有人信才是!她一旦說出口,只怕自己的罪過會更大,會更惹人懷疑,連七皇子的死都要被重新翻出來作文章,那這一切隱瞞不都白費了嗎?

那御醫滿目驚疑之色,剛要繼續責問卻被皇帝喝止:“朕不過是偶然風寒,你可聽清了!”

御醫突然明白這次皇帝單獨招他一人出診的含意,他恐懼地跪下:“微臣惶恐,只是陛下傷勢很重,天氣漸熱,傷口已經潰爛發炎,這樣的傷勢若是不回稟太后,微臣恐怕……”

“住口!朕有什麼病自己最清楚!你開藥吧!其餘一切,不必多言!”

御醫戰戰兢兢爬起來去開藥,勃長樂使了個眼色,小金子立刻跟上去盯著那御醫。萱兒站在旁邊有點不知所措,她雖然不懂得醫術,卻也知道他這傷口的狀況是多麼嚴重,她很難想象,他是如何忍受這樣的痛苦站在祭堂上,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看那傷口一眼,也不忍心再看第二眼。在她看來,這實在是無法相信的事情,她怕傷痛怕流血,推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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