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他面前多嘴決不輕饒。”
往宮裡走了一趟,把事情原委一股腦兒和哲哲說了,除了和她就此打個招呼算備案一下,也是找個人傾訴傾訴。誰知她聽了一半就露出“我早知道要出事”的表情來,我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進宮來的正確性。
“孩子沒事就好了,別的可以等小十五回來再說。”她見我不置可否,便拍了拍我的手,平靜地說道,“不過為著提防有人再生二心,還是早些結了吧。”
結了?怎麼結?我原本的打算無非是拖到多鐸回來,到時該殺該剮任他處理。等明白過來哲哲的意思,忽然覺得喉嚨乾澀,下意識捏緊了拳。她像看出我的猶豫,半是警醒半是勸誡,“雅兒,心慈手軟有時候只會害更多的人。”
“我懂的。”良久的沉默過去,我很快地答覆了她,一種麻木不仁的感情讓我忽然鬆了一口氣。既而轉過話題,道,“姐姐,我想給孩子她額娘討個名份。”
她沉吟了一會兒,大概是在思量這件事的可行性,最後說,“也好,等孩子出世後讓小十五呈報上來,封個庶福晉不會太難。”
如果烏雲珠能一舉得男,這件事應當就更容易辦了,不過這個我完全幫不上忙,還是留著精力考慮別的吧。
事實上也確實有一大堆的事排隊等著。我在路上盹了一小覺,睜開眼就已經到了家門口,春兒來扶我下車,我看著她恭敬謙淡的笑靨,忽然覺得眼前有一點模糊,說,“晚膳的時候叫玉林到我房裡來。”
然而離開飯還有差不多半個時辰,玉林就來了。她走進屋子的時候腳步很輕,像是隻吹動門簾一聲輕響的微風,既而低柔地喚我,“格格。”
我站在窗前沒有動,等著她的下文。
她並不覷探我的臉色,撩了撩裙襬,便穩穩當當地跪了下去,“奴婢求格格成全。”
“你要我成全什麼?”
她沒有猶豫就道,“求格格讓奴婢去瞧一瞧哈爾薩。”我該慶幸她不是要我這時撮合他們,卻忍不住還是說,“玉林,側福晉房裡的琳芳是……”
“奴婢知道。”她抬頭,甚至朝我笑了一下,纖瘦的身體彷彿攏在一層光華里,即使沒有明天也不要緊,只要今日能夠如願以償。“格格您放心,奴婢只是想去看看他。”
這個跪在地上眼神堅定的少女似乎是陌生的,那麼那個會和我抱怨撒嬌,一起瘋玩的小丫頭去了哪裡呢?“你先起來。”我俯身扶她的肩,彷彿只有觸碰才能讓我相信過往的玉林是真實存在。
“不,除非您給我一晚的時間。”她搖頭,卻伸手輕握住了我的手,我感受著她手心的溫暖,她的面容便一下子清晰起來,“好,我答應你。”
窗外的草叢裡有蛐蛐響亮地叫著,被匆匆經過的人聲打斷了鳴唱,我聽到那腳步聲停駐了一會兒,似乎是遲疑不決,最終還是一步步離去了,春兒進來道,“福晉,玉林那是怎麼了,站在門口也不出聲,奴婢問話兒不答就走了,看著倒像要哭的樣子。”
我慢慢攪著硯臺裡的墨池,不知說給誰聽,“她是明白人,過一陣就好了。”
這一夜無論如何有些睡不安穩,五更天的時候醒過來聽到屋外有人絮絮地說話,在平時這大約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向來起的晚,下人都自覺地不在早上到主屋走動。心裡先沉下去一截,坐起身叫春兒進來,現今只有她在外屋伺候。
黎明微弱的光透過窗子,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看得出她在發抖,“出了什麼事?”
我還未問完,她已撲倒在床欄下,“福晉,玉林走了。”說罷放聲大哭。
我不是最後知道的那個,但也是排在半數人之後。大約在三更的時候有丫鬟發現玉林倒在房裡怎麼也搖不醒,連忙去回稟了梅勒氏,又叫了大夫,可最後得到的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