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聽,來人身邊只有一個馬伕相伴,馬車也是極為普通,居然是鎮西大元帥,看來越是大人物越喜歡低調,不敢怠慢,匆匆離開。
易天涯與老夫人也立刻返回議事大廳。
片刻之後便見,管家領著一位七旬老者,老者身後跟著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氣質與羅剛相似。
老者一身素衣,眉目慈祥,雍容雅步,易天涯一看來人立即起身迎了上去,有些激動,感慨道:“老莊,我們有二十年沒見了,你老了”。
莊庸凡朗聲笑道:“老易,五十步笑一百步,你也老了”。
莊庸凡坐了下來,三人寒暄幾句,易天涯切入正題道:“老莊,你為何會來金陵,雁門關何人在守”。
莊庸凡嘆息道:“皇上召我回京,大概是看我老了,不中用了”。
易天涯猛拍桌子,怒道:“準時那幫奸臣在中作梗,雁門關如何重要他們難道不知嗎?你一離開若有個閃失,後果不堪設想”。
莊庸凡淡道:“不管如何,我是老了,我也堅持不了多久,我一直以為我要在雁門關終老,想不到卻也能回去見見那二十年未見的妻女子孫”。
易天涯突然神情失落,“老莊,嫂夫人過世了”。
“什麼”,莊庸凡猛的站了起來,“天涯,你說什麼”。
易天涯狠心重複了一遍,莊庸凡一瞬間老了許多歲,“為什麼沒人告訴我,她可有留下什麼話”。
易天涯道:“庸凡,嫂夫人臨終之前讓所有人不告訴你,她只有一句話,“你久不歸家,她雖書信屢屢督促怨你,心裡卻一點也不怨你”。
莊庸凡神情黯然,眼眶紅潤,卻沒有落下一點眼淚。
易天涯問道:“庸凡你後悔了嗎?你後悔為將了嗎?”
莊庸凡道:“我不後悔,人生那有處處完美,既要保家衛國,就要捨棄親情為代價,我對的起國家,我對得起百姓,只是我卻對不起結髮妻子”。
兩個老人的深深感嘆也觸動了老夫人的傷心事,“便是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大男子,讓我們身為女子愁落無依,偏偏生不得半點埋怨”,老夫人明是在怨,暗卻在贊。
易天涯與莊庸凡對視一眼,竟哈哈大笑,將傷心的情緒揮出心中。
莊庸凡淡道:“人生匆匆數十載,淑賢安穩活了幾十年,也足夠了,只是我們幾十年的夫妻,細細數來相處的日子竟超不過一年”。
在座三人均是久經風霜,看淡生死之人,感慨一會,便恢復從容,聊起正題來。
易天涯又問道:“庸凡你離開,雁門關何人在守,若是西夏來犯如何是好”。
莊庸凡嘆道:“我細觀西夏軍近些年的舉動,他們早有犯我雁門關之心,若我估計的不錯,我一離開的訊息傳出,西夏必大舉來犯”。
易天涯驚道:“你明知局勢如此,為何還能如此魯莽離開”。
莊庸凡道:“皇上三道急令催我回京,我已不能再假裝不知了,再說了,西夏軍若真的來犯,照雁門關的守兵,糧草儲備,我也沒有把握能守住,我經營鎮西軍多年,早就預料到這一天,卻早就做好準備,就算帥不在而將能戰,如今卻只能等待一個良帥來接管這支鎮西軍”。
易天涯嘆息道:“縱觀朝野上下,何人有能力擔次重任,如果有人爭氣,也不用我們這些老不死這年紀還在戰場上耗著,可惜啊,若能再給你渾小子十年磨礪,說不定他能獨當一面”。
莊庸凡一臉驚訝,據他所知,國內十年之後能成為一代良帥的就孤龍一人,問道:“天涯,你口中說的渾小子到底是何人”。
老夫人卻明白易天涯說的是易寒,心中震驚,易天涯雖然霸道,但在這種嚴肅的事情上,他從來不說大話,若易寒沒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