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愧疚的易寒這些日子一直睡不安穩,每天晚上他都會迷糊的夢到一些場景,是真是假連自己的分辨不清楚,只感覺幽幽的哭泣聲在耳畔迴盪著,時有時無,聽的見又不真實,他告訴自己這是內心的愧疚在作怪,他經常會夢見青鳳悲傷落淚的場景,可醒來之後卻發現是一場夢,他告訴自己應該安心睡下養足精神明日趕路,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起身披了件外袍走出帳篷,他知道他不可能看到那一幕,可他卻告訴自己必須走出來證實一下才能安心睡下。
剛剛走出帳篷卻突然聽見動靜,只見一道人影迅速逃竄,漆黑中隱約看到了披頭散髮的模樣,其它都卻都看不清楚。
野人?易寒心中疑惑著。
很快,那野人便消失在黑暗中,易寒也沒有多想,返回帳篷,剛脫掉衣衫蓋上棉被睡了下來,卻又突然起身,重新穿上,取了乾糧走了出帳篷,寒冷的雪夜最能夠撫慰人心的就是食物,不管是不是野人,他潛入營地卻一定想要找些吃的。
易寒小心翼翼的搜尋著那野人蹤影,卻怕驚嚇到他,常識讓他知道,這野人一定離營地不遠,因為營地給人安全溫暖的感覺,而且能夠偷到食物。
月光照射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反映出一陣潔白的光亮,終於易寒看到了一個洞穴,易寒沒有聲張,輕輕的靠近過去,只要自己亮出食物來,那野人就會明白自己的善意。
剛剛走近,便看見他身體索索發抖著,易寒好奇,被嚇到了?待走近一些,看見那張整咬住嘴唇,緊閉眼睛,蓬頭散發、凍得通紅忍受寒冷的臉,易寒一下子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是真的,可淚水卻不由自主的從他眼眶湧了出來。
第五百四十一節 相見時難別亦難
紫鳳並不知道有人已經安靜的走到她的跟前,她緊閉雙眸,身體索索發抖著,或許是因為剛才差點被人發現而驚嚇惶恐著,又或許她重新回到這個孤單、漆黑、冰冷的地方。
這一幕看在易寒的眼中顯得是那般的孤憐無助,她可是一國之君啊,她的身份讓這一切更新增悲慘淒涼的色彩,易寒緩緩的朝那狹小的只能容下一人躲藏避風的洞穴走去,他每踏向前一步,腳下立即陷入綿軟的雪地裡,心也似乎跟著沉了下去,凝視著紫鳳那張不再雍容華貴的臉容,凝視著這張楚楚可憐需要人的保護的臉容,凝視這不再挺拔腰肢在任何人面前顯得高人一等的尊貴身軀,凝視著這緊緊縮成一團只為了抵禦寒風冰冷的嬌軀,每一步就是一個瞬間,曾經往事,一幕一幕,掠過心頭。
白水巖,那個怒瞪著自己,毫不留情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的女子。
寢宮之內,那個為單獨為自己吹奏一曲,充滿傷感情懷,眼神溫柔如水的女子。
天牢內,那個專門為自己送來飯菜,露出笑顏哄著自己,喂自己吃飯的女子。
眼前!這個縮著身體抵禦寒凍入侵的女子!
看著她的臉容還殘留了剛剛哭過的淚痕,易寒的心都要碎了,整個顆心都被抽走了一般,只剩下一軀行屍走肉,易寒咬著嘴唇,讓自己更痛一點,直到將嘴唇都咬了出血來。
紫鳳覺得全身好冷,寒入骨髓,不止是身體,就連心也冷了,感覺就要死了,她迷迷糊糊閉上眼睛,忘記一切痛苦和冰冷要永遠睡過去的時候,一件外袍輕輕的披在她的身上,紫鳳閉著眼睛的臉容一顫,感覺到被包裹的溫暖,她微微張開眼睛,模糊的看眼前一個偉岸的身影,強風吹得他的衣衫獵獵作響,卻擋的她一點寒風也感受不到,“是誰來了?”紫鳳心裡唸了一句,她想要用力睜開眼睛看看來的到底是誰,忽然,點點柔軟而冰涼落在她的臉上,落在她的眉目眼角,粘的她睜不開眼睛來。
下雪了,易寒突然發現,用寬厚的後背遮擋住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同時伸出手掌溫柔的拭去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