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變成了一個吸血鬼!太荒謬了,這個夢。
吃飯的時候,餐廳供應的剩下吐司、蘋果、起士和蕃茄汁。她瞪著蕃茄汁,皺眉說:“我可以換牛奶嗎?”
“對不起,已經沒有牛奶了。”服務的先生搖個頭,愛莫能助。
她看著蕃茄汁,看著看著那鮮紅帶黏稠的感覺竟愈看愈像血。她不覺一陣反胃,彎身在地上乾嘔了老半天。
直到這一刻,她似乎還感覺到夢中那個吸血鬼喬尖利的牙齒插入她脖子吸吮時的那種觸感,彷彿中了毒的感覺,錯亂與痛苦混合的快感。
為什麼會做那個夢?一整個上午,她頭腦紛亂的不停想著這個問題。若按照佛洛依德的那一套分析,這代表什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慾求不滿?
“你怎麼了?一臉恍惚。又沒睡好?”卡文走過來。
“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哦?”卡文一臉感興味。“我有在那裡面嗎?”半開玩笑。
“你說呢?”陳浪琴抿抿嘴,像是調皮,又像是有意的吊人胃口。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卡文巧妙地避開那個鉤。若似不經意地說:“你跟傑出去了?”
“對啊。”她答得很快,一副沒什麼好隱瞞的,很從容大方。
“你們去了哪裡?”
陳浪琴聳個肩。
卡文又問:“聽說你們還要駕船出海?”
“卡文,你是‘包打聽’的嗎?”陳浪琴並不直接回答,一副要笑不笑。
“我沒這個意思。”卡文笑說:“對不起,我問題太多了。”
“你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去。”她軟軟刺他一句,笑吟吟的。
“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卡文嘴巴這麼說,眼神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停下片刻說:“再說,我要是真的跟了去的話,只怕不受歡迎。”
“怎麼會!你這個萬人迷一直是很受歡迎的,你知道的。”
“哦?也包括你嗎?”
“當然。”
“你就是會說這些甜言蜜語的話。我若真邀請你,你只怕跑得遠遠的。”
“你又沒試,怎麼知道?”
這些話已經超出某種界限了,大膽又挑釁。陌生的語言就是有這種好處,讓人感受不到那種母語裡帶的羞赧和難為情,再怎麼大膽的話也說得出口。
“我當然知道。”卡文盯著她說:“我看得出來,你對我沒興趣。”
“沒興趣的人是你才對吧!”陳浪琴反將他一軍,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我聽說了,你有個成熟又性感的女朋友,自然看不上我這種小毛頭。”
“你聽誰說的?”卡文笑了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陳浪琴又聳個肩。她根本在胡詢。“大家都這麼說。”
卡文走近她,微微傾身,壓低了嗓子說:“小心,道聽途說是很危險的。”然後他轉身往外走去,回頭對她揮個手說:“我先走了,拜。”
是嗎?道聽途說是很危險的……但無風不起浪,不是嗎?雖然那個浪是她自己扇風扇起的。
不過,卡文範倫也真厲害,看得那麼透。她對他賣弄風情,卻少了那等熱度,他不必伸手去撩,光是看就看出來了。話說回來,是真是假對他又有什麼差別?他站在距離外觀看,距離外的混亂,吹皺一池吹水,幹他底事?
只是他們這些被好看的金髮藍眼的英俊男人迷亂了眼的傢伙,自己在那邊昏了頭罷了。
“嗨,海琳娜!”一進餐廳,陳浪琴別的都還來不及看見,一眼就先掃到海琳娜那熱帶叢林雨蛙式的惹眼色彩打扮。
“嗨,浪琴。”海琳娜似乎很高興看到她,轉身擁抱她,給了她兩個熱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