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亮堂堂的。
那蠟燭不炸油不漏蠟,煙小亮堂,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兒,比宮裡之前御用的還要好幾分。
鍾唯唯用簪子颳了一點蠟油,放到鼻端下聞嗅。
便知這是加了花的精油進去做的,只她不認識這花,也不好評判。
重華端著藥碗進來,笑道:“這是簡五特意貢上來給你用的,說是海外傳來的花油做的,叫什麼納得草。
可以助眠,還可以驅散蚊蟲。我嗅著味兒不錯,提前用了幾天,覺得真有用,就讓人送進來了,你可還喜歡?”
鍾唯唯接過藥碗,甜甜一笑:“喜歡。東西很不錯,勞她費心了。”
她謝的不是簡五,而是重華這份“以身試毒”、覺得好了才給她用的心意。
重華就問:“地方官擺了宴席,我不能不去,你一個人吃飯未免孤寂,讓簡五陪你一道用膳,可好?”
鍾唯唯慨然應允:“好啊。早就想見一見這位女中豪傑了。”
若是不出所料,鍾唯唯覺得,簡五一定坐在外間,細聽她和重華的對話。
她並不知道簡五究竟怎樣看待自己,但是卻知道,簡五一定是不喜歡她的。
無關她的人品和能力,純屬就是臣子覺得“拖累一定要砍掉”的想法。
重華很看重並信任簡五,簡五對重華的幫助和支撐也很大。
大商人大財閥,相當於一個活的國庫,是和掌握了大片土地和經濟的韋氏、呂氏對抗的重要支撐。
此刻,簡五一定很害怕自己會在重華面前中傷她,可是鍾唯唯不會。
誰的面子她都可以不給,唯有重華和大師兄的面子,她是一定要維護的。
重華見鍾唯唯笑吟吟的,不由鬆了一口氣。
有人側面告訴他,說簡五昨天夜裡曾來求見鍾唯唯,但是鍾唯唯不肯見她,也不知是不是對他和簡五的關係不滿意。
現在看來,鍾唯唯根本就沒表現出不高興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我家阿唯最好了。”
重華喂一顆蜜餞給鍾唯唯,在她唇邊輕輕落下一吻,低聲道:“我和簡五隻是君臣關係,你千萬不能多想。”
鍾唯唯笑:“快去吧,我知道了。”
重華牽著她的手:“我們一起出去。”
簡五坐在靠近門邊的凳子上,略有些拘束。
見二人牽著手,肩並肩走出來,神情略有些複雜,微笑著起身,畢恭畢敬給重華和鍾唯唯行禮。
鍾唯唯沒受她的禮,側身讓開了。
簡五堅持要拜,鍾唯唯就把她託著,微笑著道:“簡五姑娘是陛下倚重的人,可算得是肱股之臣,我無德無能,受不得您的禮。”
簡五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覺著鍾唯唯這話就是意有所指,在挖苦諷刺她。
便道:“鍾彤史是陛下心愛的人,又是名滿天下的大茶師,受得這禮。”
鍾唯唯“哈哈”大笑:“那麼,以朋友論交倒是可以的。”
坦坦然受了簡五的禮,卻又還了她一禮。
重華不知二人過往,只當二人互敬互愛,惺惺相惜,很是高興地道:“朕去了,你二人好好說話。”
等到重華走遠,屋裡便只剩了簡五與鍾唯唯二人。
簡五微笑而立,畢恭畢敬:“久仰鍾彤史大名,這次總算有機會見著,真是三生有幸。”
鍾唯唯請她入座:“不必客氣,陛下已經走了。”
陛下已經走了,所以咱們倆不用演戲了。
簡五抬頭看向鍾唯唯,輕輕一笑:“鍾彤史,和小女子想象的不大一樣。”
鍾唯唯示意小棠遞給簡五一碗湯,淡淡地道:“簡五姑娘也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