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著翅膀,似乎一頓瞎啄就能捕到蟲子吃一般。
很奇怪,芳華一向寵它都上了天了,怎麼個兒連鳥食都顧不上餵了。
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很豪邁地從袖子裡,抓了一把花生仍了上去。
那小傢伙撒歡了,直拿爪子抓,低頭含著嚼,噼裡啪啦咬著,剝去殼……忙得不亦樂乎。
我拍了拍手,風吹得緊,縮了縮頭,手收攏如袖子裡,到吸了口涼氣,眼滴溜溜地看了一圈兒,朝一間一間屋子瞅去。全是黑漆漆的,說來也稀奇,不知道芳華是冷宮裡簡樸的日子過多了,還是怎麼的,反正夜裡很少用燭。
自從我莫名其妙被他撿回宅後,他當天夜裡就交給了我一大疊蠟燭,用白抵包著的,都是很嶄新的白蠟。
可是……他卻很少用。
偶爾也在我房間外站站,蹭蹭光亮,被我關在了外頭後,就迎著月光慢慢踱回去,背影有多蕭條就有多蕭條……
我在原地跺了跺腳,總算是暖和了一些,還凝神想了一下,還是尋著機會勸他別這麼省,回頭去了宮裡讓皇上給他撥點銀兩下。這晚上黑漆添的哪是人過的日子。
我煞有介事地頷首且自我肯定了一下,轉身,又衝回了房間,嘎吱嘎吱的踩著花生殼,蹲在地上,趴著從床底下掏了半晌。包了一隻蠟燭,很得意地捂在懷裡拍了拍,迎著月光站到了他的房門前。
輕輕印了幾下,“你睡了麼?”
隱約從裡邊傳來床吱呀的聲響,簌簌一陣動靜後,似乎在穿衣袍。
“我這就來開門。”
“你還是躺著吧,我自己進來。”我不經心地答著,反射性的就抬手從髮間取了一根簪子,往門縫裡一插,上下撥弄了一陣後,悄然一推,門便開了。
抬眼間,便看到一個影子就呆在床上,“那個……”他似乎是在笑,便悠悠地說了一句,“果真是再好的門都防不了你。”
“嘿,嘿嘿嘿。”我傻笑,笑完便不笑了。神色一變,楞怔了,詫異的望著自己那雙靈活的手。這是怎麼了……
怎麼做起賊來,動作這麼幹淨自如流暢利索啊,怪了。
一聲輕微的咳嗽從黑暗裡傳出。
我眉一蹙,伸手探著就往床上摸去,“你不舒服麼,身子不打緊吧。”
沉默了片刻。
“哎喲!”
一聲怪叫卻是從我嘴裡吐出。
他慌慌張張問了一句:“這裡黑,看清點兒走……”
“我被椅子撞了。”
他像是在輕聲笑。
我摸摸索索沿著桌子探著哭,極力睜大眼睛,卻什麼也看不到,很鬱悶。
“怎麼也不點一盞燈。”
“……”
“打火石在哪兒?”
他恩了半晌,似乎在尋思。
我也不指望他了,一路摸著,突然手間觸到了牆角一處似是木矮櫃的東西,打磨得挺滑的,腦子裡一熱,蹲下了,手沿著木質的櫃門用力一撥,手往裡一伸,果然便摸到了一小塊東西,似乎就是傳說中的打火石,不僅喜形於色,忙從懷裡掏出蠟燭,弄燃了。
一轉身,就看到了,侍在床上的芳華,正目不轉睛的望著我。
這種眼神,似乎世上只有一天,他在用他生命裡剩下的所有光景來注視我,彷彿少看一眼,便少了一點。
花一輩子的時間也看不夠……
我愣了一下,只覺得手臂上一陣滾燙,蠟燭險些打翻,忙擱在木案上,低頭把袖子拉好,將那不小心滴落的蠟油彈去。
哎呀,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被他盯得怪不好意思的。
一旁傳來咳嗽,我再抬頭時,芳華已經一臉平靜的側身倚躺在床上,神情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