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收拾起屋子來了。親戚們都說:“這媳婦不錯,眼裡都是活。”
何問爸有點看不過去,屋子本來就小,人多的時候忙活起來還得讓來讓去,起身抬腳的,就和兒媳說:“別弄了,下午再說,陪你媽去弄飯吧,早點吃,別耽誤趕火車。”
這樣,李萌就不得不到廚房裡去,可是她的廚藝約等於零,連最普通的擇菜也不太會。本來想陪婆婆聊聊天,又發現不知道說什麼好,所以就站在一邊等命令。何問媽是廚房的高手,一個人張羅一桌子飯菜不是什麼難事,兒媳進來了反倒是有點礙事。讓她洗菜吧,上來就把備好的淘米水都倒了,急得何問媽說:“不知道淘米水洗菜最好了嗎?”讓她把韭菜切一下,李萌學著自己媽那樣把頭和尾都直接切下來扔掉,何問媽又心疼地撿回來說:“都是精華啊,好好洗洗就是了,別那麼浪費。”
何問在客廳和屋裡來回串,陪這個長輩聊幾句,又陪那個長輩聊一會兒,大家都說著他小時候的趣事,還說什麼鄰居家的小女孩過家家的時候都搶著找何問,那是小時候就有女人緣啊。何問也分不太清,哪個長輩是自己兒時一起住過的,哪個長輩是在農村帶過他的,只是一一用傻笑來應付。
不一會兒李萌就從廚房出來了,衝著何問直使眼色。何問一看這各個屋子都有人,也沒辦法溝通,就找個藉口說帶李萌去陽臺上看看周圍的變化。何問爸有點奇怪,李萌來家裡多次了,陽臺外面的風景還有什麼好看的。
小兩口不是想看什麼風景,只是在陽臺上互相鼓勵一下,把這個“回婆家”的遊戲繼續保質保量地進行到底。可是一堆人在客廳裡也沒什麼事,就紛紛不約而同向陽臺這邊看。何問也不好說什麼,這麼小的距離,說啥估計都能聽清楚。只是指著樓下的景色說了幾句,李萌是茫然地什麼也聽不進去,只是望著何問。
見此僵局無法開啟,何問只好暗暗在老婆手心裡掐了一下,然後悄悄說:“咱們這叫新人突擊,記得那句話不,不拋棄、不放棄。”
李萌感覺身後有無數雙考量自己的眼睛在盯著,她連嘆氣的勇氣都沒有,裝作歡欣鼓舞地說:“北京的變化太大了,是這裡的景色變美了,還是結婚了就感覺很多地方都和談戀愛的時候不同了呢?真沒想到,婚後的世界和以前完全不同,看這裡看那裡,都不是印象中的那麼一回事了。”
何問尷尬地看了看李萌又看了看樓下的風景,其實那根本就不是風景,遠處是還沒有開發的老宅子,只不過那裡的農民叫市民了,他們沒有地也沒什麼正經工作,大多靠租房子過著慵懶的生活。
“有啥不一樣,爛趴趴的一片民房,沒有新建小區的恢弘,也沒有老四合院的那種經典。”
李萌也在何問掌心掐了一下,指著遠處的風景說:“我們婚後的風光就是這樣無限好啊,一切都等待著我們去開墾。”
關於敬茶的整個過程,其實一屋子人沒誰知道具體是怎麼個程式。吃飯前,何問媽領著李萌去廚房沏了一大壺茶,然後刷了一大堆杯子,回到屋裡兩位老人正襟危坐,像模像樣地接受兒媳的敬茶,然後大家也分得一杯羹。
整個過程中,何問一直想樂,覺得這是封建復古的遺毒。李萌是一直憋著,充分顯示出一個好兒媳應有的風範。大家都誇,還是北京的茶好喝,新人的茶好喝。其實何問覺得茶葉的味道不是很地道,至於什麼原因,他也說不出來。飯後去幫著李萌刷碗的時候,他才問,到底是怎麼衝的,是留的第幾道茶,為什麼味道不是那麼正。
李萌說,什麼留幾道,當然是毫無保留,衝好了第一時間就給大家品嚐了,咱媽說要趁熱乎。
何問當場就笑翻了,普洱茶一般都是熟茶,製作的時候經過了很多工序和晾曬,第一道茶必須倒掉,第二道才是好味道。確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