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被外面閃耀的陽光照得睜不開眼睛時,太陽正在地平線上露出頂端,向大地窺望。
蘇菲感覺自己彷彿也剛從地下洞穴出來一般。在讀了柏拉圖的學說後,她對大自然的看法已經完全改觀。那種感覺就好像她從前一直是色盲,並且只看到一些影子,從沒見過清楚的概念。
她並不確定柏拉圖所謂永恆正規化的說法是否都對,但“每一種生物都是理型世界中永恆形體的不完美複製品”,這種想法多美妙啊!世上所有花、樹、人與動物不都是“不夠完美”的嗎?
蘇菲周遭所見的事物在在如此美麗、如此生氣盎然,以至於她不得不揉揉眼睛才能相信這些都是真的。不過,她現在眼見的事物沒有一樣會永遠存在。但話說回來,在一百年之後,同樣的一些花朵和動物仍然會在這裡。雖然每一朵花、每一隻動物都會凋萎、死去,而且被世人遺忘,但卻有某種東西會“記得”它們從前的模樣。
蘇菲向遠處望去。突然間一隻松鼠爬上了一棵松樹,沿著樹幹繞了幾圈,然後就消失在枝椏間。
蘇菲心想:“我看過這隻松鼠!”然後又悟到也許這隻松鼠並非她從前看到的那隻,但她看過同樣的“形式”。在她看來,柏拉圖可能說得沒錯。也許她過去真的見過永恆的“松鼠”——在理型世界中,在她的靈魂還沒有棲息在她的身體之前。
有沒有可能蘇菲從前曾經活過呢?她的靈魂在找到身體寄宿之前是否就已經存在?她的身體內是不是真的有一個小小的金色物體,一個不受光陰侵蝕的寶物,一個在她的肉身衰朽之後仍然活著的靈魂?
少校的小木屋
。。。。。鏡中的女孩雙眼眨了一眨。。。。。
時間才七點十五分,沒有必要趕回家。蘇菲的媽媽在星期日總是過得比較悠閒一些,因此她也許還會再睡個兩小時。
她應不應該再深入樹林去找艾伯特呢?上次那隻狗為何對她叫得這麼兇呢?
蘇菲站起身來,開始沿上次漢密士走過的路走去,手裡拿著那個裝著柏拉圖學說的棕色信封。遇到岔路時,她便挑大路走。
到處都可聽到鳥兒們輕快的叫聲。在林梢、在空中、在荊棘與草叢之中。這些鳥兒正忙於它們的晨間活動。對它們而言,周間與週末並沒有分別。是誰教它們如此的呢?難道每一隻鳥兒體內都有一架迷你電腦,設定好程式,叫它們做某些特定的事?
蘇菲沿著路走上了一座小山丘,然後走到一個向下的陡坡,兩旁都是高大的松樹,樹林非常濃密,以至於蘇菲只能看到樹與樹枝間幾碼之處。
突然,她看到樹幹間有個東西在閃動。那一定是個小湖。路向另外一頭延伸,但蘇菲卻轉向樹叢間走去。她不由自主地走著,自己也不太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做。
這個湖並不比足球場大。在湖的彼岸,一塊由銀色樺樹所圍繞的小小空地上,有一棟紅色的小屋。屋頂上的煙囪有一道輕煙正裊裊上升。
蘇菲走到湖畔。這裡有多處泥濘,不過後來她發現了一條小船,船身有一半在水中,裡面還有一對槳。
蘇菲環顧四周。看來無論她怎麼做,都無法在不把鞋子弄溼的情況下,渡湖到小紅屋那邊。於是,她一咬牙,走到小船那兒,將它 推到水中。然後她爬上船,將槳固定在槳架上,開始劃過湖面。不 一會兒,船便到了對岸。蘇菲跨上岸,想把船拖上來。此處的湖岸要比剛才那邊陡。
她只回頭望了一望,便走向小木屋。
一探究竟
她對自己如此大膽的行徑也感到訝異。她怎麼敢這樣做呢?她也不知道。彷彿有“某種東西”催促她似的。
蘇菲走到小木屋的門前,敲敲門,但等了一會兒並沒有人應門。她小心地轉了一下門柄,門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