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苦
薰香嫋嫋,被江風吹亂。
斜倚軟榻,負手撐腮,許元盯著李詔淵俊朗的臉上那柔和笑意,心中略微有些失望。
有些事雖然都知道是誰做的,但認與不認的結果卻是天差地別。
證據是個好東西。
就算明知道是誰下的手,但沒有證據你就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動他。
要動,那便同樣用私下的手段。
其實來此之前,許元心底還是抱有那麼幾絲期待的。
期待李詔淵能夠破防,面對烹狐然後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
不過很可惜,李詔淵比他想象中的更能忍。
“你可真能忍吶。”
“.”
話落,李詔淵眼眸之中流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疑惑:
“嗯?此話怎講?”
許元對此也見怪不怪,輕聲笑道:
“呵沒什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此行被刺殺,讓我有些疑神疑鬼。”
李詔淵略微皺起了眉頭:
“長天這是在懷疑本王?”
聽聞此言,許元沒有掩飾,話語很直接:
“來之前確實有這個懷疑,不過現在嘛.”
說到這,他忽然笑了,笑得很陽光,瞥了一眼只餘湯汁香料的瓷壺:
“..倒是沒這個懷疑了。
“畢竟,但凡是個人,應該都對自己愛人下不去口。”
李詔淵唇角莞爾,柔和深邃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
“原來長天你是這個意思,怪不得在本王用膳之時會說那些話,不過長天,在某些事情本王想提醒伱一下。”
許元挑了挑眉,略微湊近,輕聲笑道:
“元,願聞皇兄教誨。”
“教誨談不上,只是提醒。”
李詔淵隨手將擦拭嘴角的餐巾放入渣鬥,眼神柔和,笑意溫潤:
“那人既然敢刺殺於你與清焰,就不會在乎這些,你不覺得用這種手段進行報復顯得太過幼稚了?”
許元流露一抹疑惑,又湊近了唏噓,聲音很輕:
“殺人,誅心,怎說幼稚?”
李詔淵聞言輕笑出聲,聲音沉穩爽朗:
“長天,本王方才已經說了,敢刺殺於你與清焰之人不會這些,已然不算是人,又怎談誅心?”
許元眼中閃過一抹古怪,舌尖輕輕舔了舔唇角:
“那皇兄若你是我又當如何?”
李詔淵垂下眼眸,輕輕摩挲著食指上的玉質扳指:
“斬殺大妖,當與軍民同樂,既你預想同效,亦可提振士氣,收穫名利。”
“.”
話落無聲,江風拂過他束起的長髮,以及那如墨瞳間的幽光。
“呵呵哈哈哈”
一陣低笑打破沉默。
撐著桌案起身,許元隨即拍了拍不染塵埃的衣袍,拱手一禮:
“皇兄,長天受教了,今夜清焰還在等我,就不在此處叨擾了。”
說罷,他轉過身便朝著閣樓那古樸木門走去。
靴踏地面,腳步輕柔,走至門旁忽然一滯。
許元似是忽然想起什麼,突然問道:
“皇兄,你.當初為何要想著要在京內開府建牙?”
大炎祖制,皇子可選在京建立潛邸,亦可直接受封屬地外派。
不過近五百年來,已經很少會有宮女所生的皇子敢申請在帝安城內開府立牙。
原因也很簡單,
會死。
歷史經驗的總結。
不說母儀天下皇后嫡出的皇子,比起那些貴妃昭儀,婕妤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