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江映月是奸細還是真的冷血,欽賜的一品女官都絕不能是這樣的人!不擢升,但也不能調她離開,最好是將她放在身邊,秘密監視起來。若調查出來她果真是奸細,對於愚弄自己的人,世宗自有千百種酷刑伺候,定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若調查出來她沒有嫌疑,是真的冷血,便把她調去洗衣局,遠遠打發了事。
心中有了定奪,世宗深深睇視江映月一眼,終於收回視線。
江映月被世宗睇視的心頭大駭,費了天大的力氣才能控制住身體不要顫抖。她深吸口氣,抿直唇角,膝行到歐陽慧茹床邊,重重磕了個頭,語氣惶恐的解釋道,“太子妃謬讚,奴婢其實也很害怕,只是奴婢身微命賤,又有職責在身,不能隨意表露罷了。當不起太子妃的誇獎。”
她面上雖然恢復了鎮定,內裡卻早已翻江倒海,倉皇無措。她清楚,歐陽慧茹這席話一出,再加上她方才慌亂之下的失態,世宗已經對她起了疑心,哪怕她僥倖瞞過暗查,也是前途盡毀,再沒有近世宗身的機會。可恨歐陽慧茹,也不知她是故意還是歪打正著。
世宗這條線若斷了,皇弟該怎麼辦?難道真的去給太子當孌寵嗎?這豈不是毀了皇弟一生,叫他日後如何登基?如何執掌天下?想到這裡,她一陣絕望,心頭汩汩冒著鮮血,藏在袖中的雙拳緊緊攢起,青筋畢露。
不行!她要忍!哪怕自斷了左右手,廢了所有暗樁,也得忍!世宗懷疑她也不會立刻處理她,所以她還有時間再籌謀翻身!江映月暗自咬牙,堅定的忖到。
加深依賴
歐陽慧茹輕飄飄一席話直說的世宗和江映月齊齊變臉。
看見世宗眼裡一閃而過的冷厲;歐陽慧茹滿意了;又見江映月好一番失態,卑微的跪伏在她腳邊;重重叩頭解釋,臉上帶著從未見過的惝恍無助和惶恐不安;歐陽慧茹一病半月的鬱氣瞬間消散不少。
江映月;你也有怕我的時候!只怪你把人命看的太過輕賤,這是一報還一報,咱們的恩怨這才剛剛開始,走著瞧吧!
心知自己沒有證據可以一下滅了江映月姐弟;能讓世宗對她提高警惕已是很好了,歐陽慧茹悄然吐出一口濁氣;淡淡一笑,故作驚訝的說道,“原來江女史也很害怕嗎?江女史氣色這麼好,本宮當真沒看出來!江女史果然堅強,本宮該向你學習才是。”有眼睛的都看的出來,江映月臉色紅潤,眸子清亮,精神奕奕,哪裡有一絲一毫害怕的模樣?
江映月被歐陽慧茹的話哽住,拿不準她是說真的還是在嘲諷,口裡諾諾,絞盡腦汁也不知該如何回應。罷了,反正世宗疑心已生,她如何解釋都無用,少說少錯,不如不說。
想罷,她乾脆閉了嘴,滿臉蒼白,楚楚可憐的伏在歐陽慧茹床邊。
世宗睇視貌似無辜的江映月一眼,淡淡一笑,伸手理順歐陽慧茹的髮絲,語帶寵溺的說道,“救駕是江女史的本分,是她職責所在,小丫頭怎能與她相比?膽小沒什麼,不堅強更沒有關係,總歸有朕在,朕自會護著你,那日的事,再不會發生。”最後一句彷如宣誓般慎重。
“父皇!”本來只是暗諷江映月一句,沒想到世宗會這樣認真的回覆她,一下把歐陽慧茹感動的夠嗆,立刻把江映月拋到一邊,摟住世宗的胳膊一臉幸福的蹭蹭,大眼睛泛紅,期期艾艾的說道,“父皇,你咋就是我的父皇呢?真好呀!”
有世宗這尊保護神在,她覺得自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可以一往無前了。
世宗被歐陽慧茹誠摯的感嘆給逗笑了,反手摟過她瘦弱的身子,愛憐的搖了搖,拍了拍,待臉上收住笑意,心裡止不住浮起滿滿的酸澀:父皇?朕可不想做你的父皇。
江映月跪在地上,見兩人膩在一起,氣氛極為親密,儼然把她給忘了,心裡暫時鬆了口氣,只希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