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謝悠然擠過人群,就看到有個士兵一手拄著柺杖,另一手正揪著醫帳的一人質問。從這些人的扮相我知道他們是鎮輔使林易手下的那五千兩洲府的兵丁。
後面的另一個和他打扮相同計程車兵道:“大哥,我說的沒錯吧。京裡來的就是金貴,有著好藥盡著京畿顯貴的先用,哪想到我們這些長年在外的沒爹沒孃的,現在林大人不在了,更沒人理了,大哥今天可得讓這些沒眼力勁的一點教訓。出出兄弟們的惡氣!”
那個大哥橫眉對著手中的醫丁,怒氣滿面,指著躺在床上的泗北府的兵道:“說,老子兄弟幾個受傷那麼重為何只給包紮了事,這卻有一幫子人伺候這些個奶娃娃兵,是何道理啊?”
那躺在板床上的一個年青兵立刻坐起來,很不屑地哼道:“被人打的落花流水的殘兵敗將也來呈什麼英雄?咱們可是泗北的精兵,主力,你們這些個打了敗仗的熊兵還是靠邊看你爺爺怎麼打仗吧,啊,兄弟們,你說是不是!”
另外躺著的幾個泗北府計程車兵和著一塊鬨笑起來。
拄著柺杖的那個大哥臉紫漲的通紅,甩開醫官朝躺著的那個士兵撲了過去,糾上了對方的衣襟輪起拳頭就打,這下好,都是士兵的地方立刻開始起鬨,鬧騰。
因為兩個其實都是傷兵,而且都在腳,沒法站起來,就滾在了一起,使了蠻力,互相沒個形象的撕扯。
就在這時,有人走了過來,大喝道:“住手!”啪的一聲,雙手拍下,架住兩個人的胳膊,一邊一個扯開來,左手一探,就住一個人後背的衣領往邊上一摔,又扯住另一個的左襟往另一邊甩。
倆個傷兵頓時倒在地上,摔個四仰八叉。
四十九 飛鏢
來人正是霍天榆。
這兩個雖然是傷兵,可是都是行伍出身的軍人,又在使蠻力打架,可是霍天榆來了卻如青菜豆腐一樣輕鬆就扯開了兩個人,看來,其功夫不小。
霍天榆此時俊臉含冰,果然不愧是夜魈騎的大將,顯得威風凜凜,他喝道:“軍營重地,你們不守軍規,不好好養病,像個潑皮無賴一樣撕打,成何體統?可是想軍法處置?”
撕打得滿頭灰土的兩個人均是一臉不甘,其中那個兩洲府的“大哥”啐了口帶血的唾沫在地上,恨恨道:“霍將軍,你們夜魈騎人強馬壯,我們比不起,可也不能這麼瞧不起人,夜魈騎人用好的藥,俺們沒話說,俺們也是為汗爻流血流汗的,比起泗北府成天窩在富貴窩裡的孬種可好多了!憑什麼他們用的都比俺們好?”
“呸!你們兩洲府的都是些慫兵,還敢說老子是孬種?你們兩洲姥敢跟我們泗北的比?咱可都是京畿重兵,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麼跟老子說話!”另一邊的那個很不屑的啐回來。
兩個人的話引起四周圍過來的傷兵的響應,一時間彼此開始破口大罵,我低頭在謝悠然耳邊道:“泗北府的藥要比兩洲府的好?”
“泗北府自己帶了醫官,醫藥吃食都和我們劃開來,他們怎麼用,我可是管不著,不過兩洲的人卻是我們在管。”
“那他為什麼找泗北府麻煩?”
“一來兩派互不對盤由來已久,從汗爻開國時各自的將領就是死對頭,二來麼,我看,就是有心人存心找茬了,從這裡開口,比從夜魈騎下手好起頭的多!”謝悠然唇角含著諷刺的意味,冷淡的一笑。
那邊,霍天榆俊目一睜,聲音冠蓋全場,“住口!”這聲厲喝猶如銀瓶乍破,聲震寰宇,場內的人俱是一驚,耳畔嗡嗡做響,立刻沒人敢再說話。
“你等都是汗爻將士,不想著報效朝廷,卻在這裡逞一時意氣,為了點小事像市井潑皮一樣叫罵,很好看是不是?”霍天榆神色冷峻,言語犀利,眼如利刀,掃過眾傷兵,沒人敢和他對目,紛紛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