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氏向連守仁使眼色,拉著他回了西屋。
這是聰明的做飯,知道周氏和連老爺子還在氣頭上,用忍和避。等老兩口的氣慢慢平了,父子還是父子,如果連守仁真的因為炕涼,凍著了,老兩口一心疼,別說多燒點火了,別的事情也都好辦了。
……
東屋裡,連老爺子正靠在行李捲上,閉目養神。如果按照李郎中的囑咐,他這個時候應該躺著。可他是個閒不住的人,即便被周氏看牢了,不能下地走動,能坐著的時候,他就不願意躺著。周氏和連秀兒坐在窗戶下面納鞋底子。
“爺、奶。”連蔓兒帶著五郎、小七將從鎮上採買的東西都搬了進來,一溜擺在炕沿上。
“咋買了這好些東西?”連老爺子睜開眼,看到這些東西,和周氏都驚訝了。
“嘻嘻。”連蔓兒笑了笑,將買的東西一一地指給連老爺子看,“十斤粳米,給我爺熬粥的,李郎中說這個最養人。十斤白麵,爺,等你好一點,就讓我奶擀麵條、包餃子、打餅給你吃。爺你這些天就吃細糧,別吃粗糧了。……兩斤白糖、兩斤紅糖,還有這是五斤雞蛋,五斤肉,一個豬肚,這還有兩斤蜜柑,這個不好買,今天去的趕巧,要是晚去會,就買不著了。”
“這、這是得多少錢!”周氏吃驚道。
連老爺子也知道這些東西花費不少,而且更難得的是連蔓兒能想的這麼細緻、周到,體貼入微。
“奶,老姑,趕緊把東西收拾起來吧。”連蔓兒就道。
周氏和連秀兒忙都從炕上下來,將東西一一收拾起來。
“蔓兒,五郎,小七,上炕,到爺跟前坐著。”連老爺子招呼道。
連蔓兒就和五郎、小七都爬上炕,挨著連老爺子坐了。
“爺,昨天就想和你說進城的事,後來你吃了藥,就睡了。”連蔓兒道。
如果連蔓兒不來,連老爺子還想打發人去找她,問昨天的事。他已經問過了二郎和三郎,知道了在連守仁那邊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宋家的事他們都不知道。
“蔓兒,那你就現在說吧,現在爺有精神聽。”連老爺子道。
“哎。”連蔓兒答應一聲,就開始說。
五郎和小七也跟著補充,三個孩子說說笑笑地,就將事情都說了一遍。
至於如何和連花兒談判,讓她湊了錢出來,這就只有連蔓兒知道了。連蔓兒也沒做隱瞞,除了連花兒的那一句話:“他是為了我嗎,他不就是為了連家出個當官的。”
這句話,在連老爺子跟前,連蔓兒說不出口。“說起來,我也是面皮薄,心腸軟的那類人。”連蔓兒在心中想道。
“我看這筆錢花兒姐要是早想著湊,早就湊出來了。也不知道她為啥這麼幹?”最後,連蔓兒只說道。
連老爺子聽完連蔓兒的講述,半天沒有說話。
連蔓兒、五郎和小七也跟著沉默。
“花兒在鎮上住的日子多,村裡住的日子有數。這孩子,跟咱們感情不深。”半晌後,連老爺子才緩緩地道。
“還不是她那個狐狸精娘給領絡地。”周氏將豬肉送去外邊凍著,回來就聽見這一句,立刻就道。“那丫頭,心娼著那,跟她娘一個樣。”
周氏這麼說的時候,咬牙切齒的。這次的事情,周氏生連守仁的氣,但是氣歸氣,周氏大部分的怒火和恨,卻都是落在古氏的身上。兒子是她從小養大的,不好能不好到哪裡去。自然是被古氏攛掇的,甚至是糊弄的,才做出了這樣的事。
“這事,一開始,就錯了。”連老爺子低下頭沉思了一會,“這幾天,我躺在炕上,心裡一直沒閒著。花兒那事出來的時候,我知道,就不該再幫他們瞞著。玉佩碎了就碎了,跟宋家說明白,該咋辦咋辦。高利貸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