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這個孩子,你還管我擦不擦粉。”
“二伯孃,你擦不擦粉我不管,就不知道六郎幾個心裡咋想你。還有,我娘沒招你沒惹你,你沒事編排我娘,我們這不歡迎你。”
連蔓兒抓起把笤帚,開始掃炕。
“她四嬸,你還不管管蔓兒……”何氏只好站起來,卻不肯善罷甘休。
“二伯孃,你這杭粉花了多少錢,奶一定很想知道。”連蔓兒不冷不熱地道。
何氏頓時沒了氣勢,氣哼哼地拉著六郎走了。
“蔓兒你這個脾氣,……可把她給得罪了。”張氏道。
“怕得罪她,我們就不用過日子了。這是她自己找的,要不得罪她,也容易,咱把自己的肉割了給她吃,就怕人家吃完抹抹嘴,還說咱的肉羶。”連蔓兒道。
“娘,我看對二伯孃這樣的人,就得像蔓兒這樣對付。”連枝兒表示支援連蔓兒。
“對,不能慣著她這個脾氣。”五郎道。
“以後這樣的事,都交給我們吧,娘你就別管了。”連蔓兒道。
……
秋高氣爽,連家收進來的高粱、糜子、花生都已經曬的乾乾的了,連老爺子決定開始打場,和村中的人商量定了,用的是村頭那個打穀場,這個打穀場是三十里營子的人公有的,大家協商輪流使用。
先打高粱。將高粱一車車地運到打穀場上,將高粱捆開啟,均勻地鋪在地上,然後就要用石碾子來回碾壓,讓高粱粒從穗上脫落,同時將高粱殼脫掉。石碾子有二百斤的,一百斤的,最輕的也有五十斤,越重的碾子一次碾壓過的面積也越大。家裡有牛馬的,就用牛馬拉著碾子轉圈,沒有牛馬的人家,就要用人力。
連家就是用人力,這絕對是個力氣活,也是分為幾個人一組來做。
這是打場,接下來還有一道工序叫做揚場。
脫粒後的高粱和高粱殼是混在一起的,沒有辦法一粒粒的分開,就要藉助風,來將比較輕的高粱殼和比較重的高粱粒分開。
揚場的工具是木鍁,相對於打場,揚場就是技術活。
連家揚場揚的最好的是連老爺子和連守信,因此連守信不用去拉碾子,只和連老爺子揚場。連守信手持木鍁撮起高粱粒,迎著風高高地揚起,要力圖將高粱粒灑出一個薄薄的扇面,然後那風的力量就將高粱殼、灰土等雜物與高粱粒分開,落在地下後,形成涇渭分明的兩堆。
這個活很髒,因為稍有不小心,或是風向稍微改變,就將高粱殼和灰塵吹的人滿身滿臉。為了幹這個活,連守信戴了張氏用粗布縫的帽子,叫做風帽,這種帽子不僅能包住頭,同時下面還是家常的,很像小孩的圍嘴,將脖子也護的嚴嚴實實,不僅能防止高粱殼、灰塵弄髒頭髮,還能防止這些東西從領口進到衣服裡。
連蔓兒、連枝兒和五郎在旁邊打下手,負責將高粱粒用鐵鍬收進麻袋裡。
還有幾戶別的人家也在打穀場上幹活,趁著歇息的時候,春燕和春妮兩姐妹跑過來和連蔓兒說話。
“蔓兒,你家拿野葡萄釀酒啊?”春燕就問連蔓兒。
鄉村中是沒有秘密和隱私的。
“是啊。”連蔓兒痛快地承認。
“真能釀出酒來?”春妮就問。
“應該能吧。”連蔓兒模稜兩可道。其實她心中是很肯定的,因為前世每到秋天,她家裡都會買上許多葡萄釀酒,幾乎從來沒有失敗過。
“西村的何老六家,不知從哪弄了好多野葡萄,說是要釀酒。”春燕神秘兮兮地道。
“那不是六郎老舅家?”連枝兒吃驚道。
“還說是你們家釀酒,是跟他們學的。”春妮道。
“他們胡說,一定是二伯孃和四郎偷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