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嬸,我不像你,我這是命小福薄。生下來,我就沒好命……”趙氏自怨自艾地道。
兩個人正說著話,連蔓兒她們就回來了,張氏和趙氏也就將話頭打住,從廟裡走了出來。
“晌午上我們那吃去吧。”出了廟門,張氏就對趙氏和連葉兒道。
“不去了,早起來做的飯,帶出份來了,晌午和晚上都夠吃了。”趙氏就道。
連葉兒也說今天就不去,改天再說。
見這孃兒兩個執意如此,張氏也沒有勉強。與趙氏和連葉兒分手,回家的路上,張氏還回頭看了一眼,見那娘二兩個已經進了酸菜作坊的院子,就嘆了口氣。
回到家裡,孃兒三個就都聚在東屋炕上做針線,連蔓兒也拿了個小花繃子,專心致志地繡花。連枝兒的嫁妝,有一些已經安排蔣掌櫃幫著採買,不過自家要自己動手的也不少。連蔓兒現在繡的帕子,就是給連枝兒繡的。
等日影撒了半炕的時候,連守信帶著五郎和小七就回來了。
“趕緊上炕。”張氏就忙招呼他們爺三個上炕坐,“今天別看是晴天,可比昨天還冷。山上的風大,還硬。沒凍著吧。”
“小喜,端熱茶來。”連蔓兒也忙著吩咐小喜送了熱茶來,給連守信、五郎和小七暖身子。
上過了墳,今天就沒別的事了,因此一家人圍坐在炕上,親親熱熱地說話。
“……都回來了,老爺子不都挺好的嗎?”張氏就問上墳的情形。
“都挺好,一起回來的。”連守信就道。
“我爺還讓我們一起去吃飯,說買肉買菜了,我們沒去。”小七就道。
“也不能光叫你們,那他三伯去了沒?”張氏就又問。
“去了。”連守信簡短的大道。
“我三伯還特意跟我爹說道了說道,說是咱們不去,他再不去,看著不好。”五郎就說道。
連守禮與連守信這兩股人,與老宅上房的關係還略有些不同。比如說她們家蓋房子、蓋鋪子,老宅並沒人來給幫工。但是連守禮這次蓋房子,老宅的男丁幾乎都來了。
連守信他們不是那樣霸道的人,也沒要求連守禮要和他們同進同退。
“怪不得,葉兒她們早起來,就帶了一天的飯份兒。”連蔓兒就恍然道。
“他三伯和三伯孃,啥都好,就是省細的太過了。”張氏嘆道。
一家人都點頭。
“擱不說吃、擱不說喝的,炒菜的油都擱不說多放,現在就天天高粱米飯、拌瓜子。說實在的,他們那日子,還真沒到這份上。稍微跟她三伯孃說說,她三伯孃人家還挺滿意,說現在不管咋地能吃飽。能吃飽就行了。哎……”張氏又嘆氣。
擱不說,是三十里營子莊戶人家的鄉村土語,大概意思等同於捨不得。
“也不是就胡花爛費了,過分省細也不好。”連蔓兒就道,“這多虧還在咱鋪子裡幹活,多少能補一補。”
連葉兒這一家三口,有個好處,就是不願意佔人便宜。比如說連蔓兒要是請她們來吃飯,連守禮和趙氏是極少來的,連葉兒畢竟還小,又和連蔓兒好,才來的多一些。
“都是好人,可人敬。看她們自己個省細,這蓋房子供的飯菜,可一點不小氣。”連蔓兒又道。
“沒錯。”
因為知道連守禮往老宅去吃飯了,連葉兒和趙氏必定不會去。而家裡只有這孃兒兩個吃飯,勢必會更加儉省。等吃飯的時候,連蔓兒就讓小喜端了一碗菜給趙氏和連葉兒母女送了過去。
吃過了飯,連葉兒來還碗,就來上房裡向張氏道謝,又上炕坐著跟連蔓兒說話。
“……上墳回來,四郎還上我家去了,叫我和我娘過去吃飯,說是咱爺和咱奶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