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守信受封從七品的中書舍人,這個品級,正妻可以一起受封。與從七品的官銜相對應的,正是孺人,也就是有個誥命了。當然,如果嚴格來說,七品官的孺人,應該稱作敕命。但那只是書冊上才區分的這樣清楚,一般還是統一稱作誥命。
“娘,從今往後,你也是官了,和我爹一樣,是從七品。”連蔓兒就告訴張氏道,看張氏還是不怎麼明白的樣子,就又進一步解釋,“娘,你這就相當於是知縣太太了。”
“娘,你不是普通人了。”連蔓兒又湊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對張氏道,“往後我奶見了你,她是民,你是官,她應該給你磕頭。”
“啥!”張氏就嚇了一跳,但是神情中也不是沒有喜悅的。
“……這、這不用,不管咋說,她、她是長輩……”張氏隨即就看了一眼連守信,馬上就說道。
“嘻嘻,”連蔓兒就笑,“她應該給你跪,給你磕頭。你要是不讓,那是另一回事。……她再要罵你,那就是辱罵朝廷命官,是大罪過,要打板子,下大獄。”
“……就是現在,她也不敢當面罵我了。”聽連蔓兒這麼說,張氏就有些喜滋滋地。
讓周氏給她下跪、磕頭,這個張氏從來就沒有想過。她就是這樣的人,無論周氏怎麼過分,她始終覺得周氏是長輩,是婆婆。但是,知道周氏不能再罵她,這還是讓她非常高興的。
“背後罵也不行,那也是一樣的罪。”連蔓兒就道。
“她恐怕不懂這個。”張氏就道,對於被罵這件事,不論是當面還是背後。張氏都是在意的。
“等回去,咱就打發人去告訴她。咱是為了她好,省得挺老大年紀,還得進衙門。”連蔓兒就道。
她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絕大部分是想哄張氏開心,當然,這個時候,她也是特別開心的。連守信做了中書舍人。她們一家的身份就不一樣了,即便是她自己沒什麼單獨的封賞,那也足夠她開心的。
這個年代,單獨給女子的封賞。也就是貞潔牌坊,她可不想要那個。給五郎和小七封賞,或給連守信封賞,她同樣是受益人。
張氏聽了連蔓兒的話,並沒有點頭或者搖頭,但是她的神情表露的明明白白,她很贊成這麼做。
一家人歡喜不盡,連蔓兒就說要趕緊給連守信張羅趕製補服,給張氏趕製鳳冠霞帔。
“我已經都準備好了。”五郎就道,“不然也不會現在才和大家說。”
這個年代,成衣鋪就有現成的各官階的補服賣,鳳冠霞帔也是現成的。五郎要給大家一個驚喜,因此早就暗中安排,將東西給準備齊整了。準備好了。
五郎說著話,就讓人將連守信的補服和張氏鳳冠霞帔拿了進來。一家人這兩年經常做衣裳。因此尺寸都是現成的。而且,補服和鳳冠霞帔的樣式,都講究寬大,連守信和張氏試了,都極合身,兩口子就更覺得五郎貼心、仔細了。
晚上沈府有酒宴,沈六早就發話,讓五郎過去。剛才五郎跟沈六告辭回來。沈六又特意讓他將小七也帶去一起赴宴。
“這次封賞不止咱們一家,六爺的打算,是今天太晚了,明天上午會派人挑吉時過來宣旨。”五郎又告訴大家道。
“好,好。”連守信和張氏都說好,這樣一家人還可以多出些時間來做準備。
到了晚間。連守信、張氏、連枝兒和連蔓兒自在家裡用飯,五郎和小七則穿戴整齊去了沈家。雖然還沒有接到聖旨,但這件喜事也是板上釘釘,一家人自然高興,晚上這頓飯菜就吩咐廚房格外做的豐盛些,連守信又拿出一罈好酒,和張氏一人喝了兩杯,連枝兒和連蔓兒也一人喝了一小盅。
飯後,一家人直等到五郎和小七赴宴回來,才各自回房去睡。小七要親近五郎,晚上就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