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守仁、連守禮和連繼祖坐在那都低著頭。誰也沒吭聲。對於連老爺子和周氏吵架,他們已經司空見慣。這老兩口,不論是談論什麼話題,前一刻好好的,下一刻,也許是一句話,也許是一個眼神。甚至是一個小動作,他們就能吵吵起來。
而當他們吵吵起來的時候,有時候勸連老爺子,還能將兩個人勸開,但是周氏卻萬萬不能勸。只要她的氣沒撒完,誰去勸她,不管說的是什麼話,都能被她揪住大罵一頓。
也許在別人家。吵架是很了不得,會傷身傷神的事情,但是在連家老宅,在周氏,吵架、罵人幾乎是一種有益身心健康的日常功課,每天都不能缺少。而且是越吵越精神,越吵越健康。
“你能夠,你別和我說話。”連老爺子滿是心事,實在分不出精力還跟周氏計較了。
連老爺子示弱,敗退,周氏大獲全勝,身心舒泰。
“……半大小子,又不是半大丫頭,他平常哪不去啊。他不去禍害別人,他自己能出啥事?他是自己個走的,咱誰可都沒攆他。”身心舒泰後的周氏,語氣中沒了那麼大的火氣,“這老些人,都找了好幾回了。他餓了,自己就知道回家。”
“再去找找也行,省得有事沒事就說我,好像我咋地似的。老三就往縣城那路上去。”周氏又道,“老三,我囑咐你的話,都記住了沒?”
不管怎樣,周氏還是記掛著連蘭兒的安全。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都要給予完全的保護。
四郎一直沒回來,隨著時間的流逝,連老爺子越來越坐不住。
“都去找。”連老爺子沒有再駁回周氏的話,“讓繼祖媳婦也去找,她不能往遠裡走,就在村裡找。把老二、老二媳婦他們也給我叫過來!老三,你走之前去跟你媳婦和葉兒說一聲,不管啥事,都先放下,都去找四郎。”
“……老四偏就不在家裡……”連老爺子又皺眉嘆氣。
“啥牧場有事,不去不行,他就是故意躲出去了。”周氏揚了揚手,大聲地道,“他知道今天家裡有事,他就是不想來,心裡沒有這回事。他要是心裡有這事,心裡有咱們,啥牧場不牧場的,哪有事他都不能去。”
周氏歷來是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成家的兒子們的言行的,不過這一次,她還真說對了,連守信確實是躲出去了。
“肉尖心,我白養活他了,喪良心的東西。”周氏罵了兩句,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就看向了連守禮,“我就罵他了,他大老爺咋地,那也是從我腸子裡爬出來的。老三,我也不怕你告訴他去,你讓他有能耐他拿繩子把我綁衙門裡去。”
“娘,我、我不是那扯老婆舌的人。”連守禮漲紅了臉,吶吶地辯解道。
“你也不用告訴他,你回去就跟你媳婦,還有葉兒那丫頭漏兩句,她倆就能替你把話傳過去。”周氏瞪著連守禮道。
“我回去啥也不說,我啥也不跟她孃兒倆說。”連守禮就道。
周氏盯著連守禮看了一會,隨即冷笑。
“你樂意說你就說,我還怕他可得了。”周氏冷笑著道。
周氏這麼虛張聲勢,明白的人一聽就能聽出來,周氏這時變著法的激連守禮,好讓他守口如瓶。
“四郎也不知道上哪去了,這個事,可不能兒戲了。”連老爺子皺著眉,“老四不在家,五郎在,老四媳婦也在。這沒法了,還是得找他們。老三啊,你和繼祖倆人先去老四家一趟,把四郎走了半天沒回來的事跟老四媳婦,還有五郎說說,讓他家出幾個人,幫著到處找找。”
“你跟他們說,我這是沒法子了。讓他們能出多少人,就出多少人。我在家裡也坐不住,我也出去找去。”
……
當張氏、五郎、連蔓兒和小七知道四郎離家,半天未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