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蔓兒眨眼睛,示意要連蔓兒留下來和他一起偷聽。這是姐弟倆常調皮乾的事情。
不過這一次,連蔓兒故意遲疑了一下。
“姐,咱們聽聽哥想給咱們娶啥樣的嫂子啊。”小七將聲音壓的低低的,對連蔓兒道。
連蔓兒就笑,姐弟倆便悄沒聲地走回到門邊,側耳細聽屋裡的說話聲。就聽張氏問五郎,卻聽不到五郎說了什麼。姐弟倆對視了一眼,忙又往門上湊了湊。
就聽得吱呀一聲,門突然開了,張氏探出頭來,無奈地看著連蔓兒和小七。
連蔓兒和小七就知道,這次是偷聽不成了,姐弟倆交換了一個眼色,立刻就笑著跑開了。張氏站在門裡,只能笑著搖頭嘆氣,還得招呼著讓他們跑慢點,別摔著。
偷聽不成功,連蔓兒有一點遺憾,不過卻也沒放在心上。本來這個舉動,就是玩鬧的意味。以他們兄妹這樣親近,五郎心目中想要什麼樣的媳婦,她總會知道的。
第二天,連蔓兒家大宴賓客。酒席就都擺在西苑內,男客在東側的戲樓,女客則往西,都聚在蓮湖畔的大花廳內。這一天,人來客往,吃酒聽戲,這番喜慶熱鬧是不必說了。
連蔓兒要陪著來的姑娘、奶奶們,又有管事大娘找她回事,竟是一絲空閒也沒有。整整熱鬧了一天,到下午申初時分,賓客才都散了。連蔓兒就先讓張氏回去歇著,她又看了一會丫頭媳婦們收拾傢伙,將餘事都安排妥當了,這才回到院子裡來。
這個時候,已經是申正時分了。連蔓兒先回自己屋子裡,剛換了家常的衣裳,張氏就打發了大丫頭多福來叫她。
“太太說讓看姑娘歇著了沒有,要是先不歇著,就過去說說話。”多福向連蔓兒道。
“我這就來。”連蔓兒就道。
張氏屋中,連守信、五郎和小七都在,見連蔓兒進來了,小七就起身,等連蔓兒在張氏身邊坐了,小七才跟著坐了。
一家人坐著說些家常,不過是今年又添了哪些要走動的人家,誰家的節禮要加厚一些等。入秋,天越來越短,不知不覺外面的天就暗了下來,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忽然,吉祥就進來稟報,說是前面的管事稟報進來說,沈六回來了!
“咦,不是說明天才能到的嗎?”連蔓兒就驚訝道。
沈六的打發人給沈三捎的信兒,是明天巳時才能到府城,這自然是不會出錯的。可如今足足提前了一整夜,難道是突然間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連蔓兒想到了這,五郎自然也想到了,兄妹倆交換了一個眼色,不覺都有些緊張。
“……說是那邊府裡打發了人來,就在前頭。說六爺已經進了城,請大爺過去說話。”吉祥就道。
“這樣……那就快去吧。”連蔓兒就道。
“對,興許六爺有啥事。”連守信和張氏也都忙道。
五郎忙就起身,和連守信一起往前院去了。少頃,就見連守信一人走了回來。
“五郎換了衣裳,已經往那邊府裡去了。”連守信先就告訴張氏、連蔓兒和小七道。
“……說並沒什麼要緊的事,這幾天天氣好,六爺高興,想著快點趕回家來團聚,就沒大歇宿,才提前到了。”坐下後,連守信又道。
“沒什麼要緊的事就好。”連蔓兒聽連守信這樣說,就放下心來,“估計是想趕在重陽的正日子之前到家裡。”
“估計是。”連守信就點頭道。
一家人依舊坐著說話,一會就有跟五郎的小廝回來,說沈六留了五郎在那邊府裡吃飯。一家人越發放心,也就吩咐廚房擺放,幾口人在張氏的屋裡吃了,就等五郎回來。
酉末時分,五郎才從沈府回來。
“……六爺還好?”連守信先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