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寧今天穿了件紅色的針織連衣裙,修身的版型,腰後束著一個大蝴蝶結,把她不太豐滿的身段勾勒得很是立體。
她把小茶杯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歪著頭看陳宥安:“咱們倆什麼關係啊,你跟我說這個。”
陳宥安順著她的問題:“嗯?”
萬寧:“哦,你不記得了。”
她好像在陳述事實,又好像是自言自語:“真的都不記得了嗎?以前苦苦追求我什麼的……”
陳宥安聽得眉頭一皺,想要說句“輕浮”,話才到嘴邊,她忽然把食指在他的病號服紐扣上點了點:“那你肯定也不知道,昏迷的時候誰給你換衣服、擦身子的吧?”
她更輕浮的話說出口,倒教陳宥安的訓斥憋回去了。
萬寧說完,也不等他的回答,轉身拎起自己的呢子大衣,要離開了,“湯壺裡還有,喜歡你就多喝兩杯,我跟人有約,先走咯!”
她像一陣風,來無影去無蹤。
陳宥安木然地躺在床上,今天他不想出去探險了,他很疲憊。
一夜沒睡,聽何策講朝代風雲變幻,講工業技術革命,講天下□□勢,聽得陳宥安腦子都要不夠用了。
他捕捉到一個重點,無所不知的何策沒有談及莽朝,也沒有聽說過莽朝的存在。
這讓陳宥安既惶恐不安,又心存僥倖:或許,他生活了十八載的莽朝其實跟這裡一樣是同時存在的,這不是什麼前世今生,他依舊有回去的可能性?
咚、咚、咚——
做磁共振時的敲擊聲又在耳邊響起,是幻聽,可陳宥安還是跟著心慌了一把。
他起身下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藥湯,苦味不重,還有羅漢果的甘甜,喝完以後心氣順了很多。
陳宥安抬手按在自己心上位置,或許是心理作用,暖暖漲漲的一股熱流在胸口,真好。
—
萬寧說有約不是藉口,是她真的跟“閨蜜”侯莉思約了一起吃午飯。
閨蜜這個詞是她從弟弟口中聽說的,她猜就是閨中密友的意思。
這半個多月,侯莉思已經給她打過無數次電話了,問東問西,也透露了很多訊息。萬寧聽得多說得少,怕露餡,也幸虧原來的萬寧就是個高冷的大小姐,閨蜜只道她落了水不舒服,沒起疑心。
約出來,在景色雅緻、服務員帥氣的餐廳裡吃吃飯聊聊天,侯莉思問起剛醒的陳宥安:“本來你就對小帥哥狼子野心,他這下英雄救美,你更要死心塌地了吧?”
萬寧已經不止從一個人口中聽說過了,說她對陳宥安情根深種,說她威逼利誘要人家跟自己戀愛,哪怕他還是個高三學生。
萬寧聽了覺得離譜,倒不是因為陳宥安還在讀書不能談情說愛,在莽朝,讀書人娶妻生子了也一樣讀書做學問,這有什麼阻礙的。
她是聽說自己追求他的故事覺得不可思議,聽起來就像陳宥安後院那兩位美妾一樣,花樣年紀乾點啥不好,追著個男人跑什麼。
跟侯莉思吃完飯,又跟她一起去做了美甲。
萬寧對這些新奇的事都充滿了興趣,她愛美,也愛打扮自己,跟在侯莉思身邊,她有些刻意去學思思的處事做派,來讓自己更像這裡的人。
就像她剛嫁入東宮的時候,也學著宮裡的娘娘王妃們的談吐一樣。
玩到天黑才回家,誰曾想家裡竟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陳宥安被萬江帶回家了。
當爹的做事不必請示兒女,但萬江還是顯得有些心虛似的拉女兒到一旁說悄悄話:“我問過醫生了,說宥安現在可以回家休養,我想著在月子中心他不習慣,問他要不要回他姨媽家,他好像挺抗拒的,所以我就先帶他回來了,畢竟我和你陳伯伯是過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