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寧一臉詫異:“你真的不記得了?”
陳宥安:“似乎是這樣。”
萬寧嘴巴張了張,沒說出話來,抬手按了牆邊的呼叫鈴按鈕,對講接通,護士問:“有什麼需要嗎?”
陳宥安看到床頭喇叭突然傳出聲音時嚇了一跳,差點就要從床上跳下去防衛,以為有刺客藏在牆後。
可他臥床太久,腿腳無力,根本沒法完成跳躍的動作。
而且還有萬氏在一旁呢,陳宥安從醒來見到她的那刻,就把她劃入了自己人的陣營。
“陳宥安醒了。”萬寧對著牆邊這樣說。
不一會兒,就有穿著白色大褂的一行人,推著些裝置進來。
萬寧似乎看出來了陳宥安的防備和躲避,先是溫聲告訴他:“這是大夫,是好人哈,你別怕,他們要檢查一下你的情況。”
又跟進來的白大褂們說:“他好像真的傷到腦袋了,剛才說不知道自己叫什麼。”
為首的大夫是個中年男人,對萬寧慈愛地笑笑,讓她先去一旁坐著。
陳宥安聽到那人喊萬氏為“小姐”。
他皺眉,仍舊抗拒這些人碰他,但他自小習慣隱忍,審時度勢相信了這些人是要替他看病,只是對著要離開的萬寧喊了聲:“阿寧,過來。”
萬寧詫異地望著他:“你叫我什麼?”
陳宥安沒說話。
萬寧轉身走過來:“你記得我?”
陳宥安點點頭。
萬寧看看他又看向醫生,在醫生點頭肯定後,還是走到了他的身邊。>r />
陳宥安對她的遲疑似乎是不滿,又像是缺乏安全感,當那些塗了膠體的探頭吸在他額頭胸口時,陳宥安一把抓住了萬寧的手。
萬寧的表情依舊是詫異的,應該說從他喊出她的名字開始,詫異就沒從她臉上消失過。
她看著自己被他包裹在手掌裡的手,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覺得他好瘦。
檢查過程中,陳宥安一直在觀察,觀察大夫的表情,觀察奇怪的會發光的儀器,也觀察萬寧。
饒是再沉穩的一個人,見到這離奇的場景還是大受衝擊。陳宥安努力回想自己看過的野史游記,思考著哪個鄰國是這般風土。
“身體各項指徵都不錯,腦部受創產生短暫失憶情況也是可能的。”醫生最後跟萬寧說明了病況,“繼續觀察,好好休養。”
這波醫生剛離開,又有一群人簇擁著一位中年男人趕來,他們喊他“萬總”,萬寧叫他“爸”。
“宥安,你終於醒了,好好好。”萬江坐到了床邊,拍著陳宥安的肩膀,看起來很是激動。
陳宥安依舊保持沉默,他深信言多必失。
萬寧先替他解釋:“爸,他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連自己叫什麼都不記得了。大夫說先觀察,明天再做個磁共振。”
萬江聽了女兒的話,眉頭皺著,又打通醫生電話,詢問了幾句為什麼今晚不能做檢查,最後叮囑一定要給陳宥安最好的醫護安排。
能隔空通話的黑色亮光匣子,再次突破了陳宥安的認知。
而他唯一熟識的萬寧,也和這群陌生人一起,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他心裡有些慌亂。
陳宥安聽到萬江吩咐他身邊侍衛一類的人,讓他留下來“幫”自己回憶回憶,看還記得多少事情。
然後他們就要走了,還要帶走萬寧:“寧寧,你這身子骨也沒好利索呢,回去了,好好休息。”
萬寧應了聲“好”,走之前有些擔憂地看向陳宥安:“你,多睡點,興許還能記起來什麼,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陳宥安的心隨著她的話一句一句墜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