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傾訴情意……說起來,牧傾寒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有為的青年男子,向來並不乏佳人主動示好,但此刻懷中的少女,卻實在讓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能不算是唐突了她,半點都不願意放肆,或許在她心目中,我只是一個不錯的年長朋友,或者,一個待她很好的兄長?——
可是,我不甘心如此,牧傾寒平生唯一的這一點痴念,不肯不宣之於口,讓它如同泡影,消泯無聲……蓉蓉,若是,若是你肯點一點頭,如此,今生今世,牧傾寒都不會辜負你的情意。
於是我定定看著她如破春風的秀美面容,靜默良久,終究還是開了口,但心中一片混沌,說的是什麼,其實自己根本就不清楚,只知道當我停住話音之後,她漆黑的眼睛瞧著我,稚氣的眉目間滿是一種莫名之色,不知是驚訝還是別的什麼,我心中一沉,頓時一陣火熱,一陣冰涼,若是她拒絕了我,甚至日後再不肯見我,我會不會自此憂思成狂,再無歡顏?
正心緒沸亂之際,忽然卻只覺得頭皮略略一痛,定睛看去,卻是她正握著我的一縷鬢髮輕扯,她見我回過神來,便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聲音當中,似乎有些不確定,我不知應該怎樣回答,於是便沉沉‘嗯’了一聲,她垂下眼睫,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須臾,忽然抬眸向我一笑,視線微微一動,烏黑的瞳子裡藏著輕輕淺淺的笑意,語氣輕快地說道:“那麼……你很好,我喜歡和你在一處。”
最美的夢境裡,也不是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可以聽到她親口這般回答,只一句話,我就已經如飲美酒,醺然欲醉,此時此刻,我再也不是那個‘斷情劍’牧傾寒,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因面前之人墮入了情網,不可自拔的年輕男子而已……心頭一顫,我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只知將她一點一點地抱緊,再也不放手——
我想,她對我,應該有情。
之後的時光是我二十多年來最快活的日子,我沉醉在這溫柔鄉里,只她微微一笑的嬌俏,唇畔幾許似笑似嗔的薄色,就能輕而易舉地讓我心頭柔軟如同春水,連一日都捨不得與她分開。偶爾她會為我跳驚鴻舞,眉眼清麗,體態修柔,腰身盈盈似柔軟的柳,雙足如玉,折腰旋身之間,流風迴雪,輕薄的衣袖輕揚淺展,飛舞如同雲霞,足踝上的銀鈴脆響中,長裙嫋嫋四散,翩躚成了一朵盛放吐燦的花——
我移不開視線,連眨眼都做不到,心中只有兩個字:蓉蓉,蓉蓉。
偶爾有時她依偎在我懷中與我閒談時,會因春困不知不覺地淺眠過去,那時我就會調整一下姿勢,讓她能夠睡得更舒服一些,她閉著眼睛,呼吸淡淡地輕拂著,就像是柔暖的春風,我低下頭,在她微翹的粉嫩唇角上吻一吻,整個人都沉浸在淡淡的喜悅與平和當中,心想如果一生都能夠這樣,那也很好——
我記得曾經聽人說過,情愛之事,是緣,也是劫,如果當真如此的話,我情願,她是我一生所有的劫數。
我比她年長很多,她睡醒的時候,總是懶懶睜開眼睛,朝我綻開笑容,目光清澈有如孩童,頑皮地去輕扯我的鬢髮,我幾乎禁不住唇際的笑意,輕笑著將她柔軟的小手攏在掌心裡,把她擁進懷中,有一次她就這麼靜靜偎依在我胸前,半晌,忽然仰起頭,袖中雪白的一根纖指輕輕壓上我的唇角滑動,聲音脆軟而嬌柔,笑靨如花,對我說道:“……你不覺得,你對我太好了些嗎。”我聽了,卻只是微微低下頭,印住了她柔軟的唇瓣——
牧傾寒平生,心頭只有一個人,只要是你想要的,哪怕便是九天星月,我也會為你摘到。
我經常會為她摘花簪發,她用手摸一摸,然後就用手牽上我的衣袖,問道:“……好看?”我自然微笑頷首,她盯了我好一會兒,隨後就會‘撲哧’一笑,明眸氤氳溼潤,舉起雪白的手掌在我眼前晃一晃,巧笑嫣然,不依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