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半閉著眼睛,彷彿是在休息,待北堂戎渡進來,這才微微睜開眼,眼神慵懶,英俊的面孔上,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眸看著走進來的北堂戎渡,問道:“……方才去了哪裡,怎麼倒耽擱了好一會兒,這麼長時間也沒見你回來。”北堂戎渡聞言,卻只是上前笑道:“剛剛吃酒覺得熱了,便尋了一處地方去換衣服,又躺了一會兒。”北堂尊越聽了,不疑有他,哪裡想得到面前的少年剛剛才與這新投靠的臣子好一番雲雨,因此聽見他的解釋,也不以為意,只讓人呈上一盤新鮮水果,算是解酒,北堂戎渡一時坐下,取了一些果子來吃,他剛吃了一口,忽然間卻想起了方才的事情,不知怎的,一時卻覺得有些疲憊起來,頭一次對這種充滿了算計謀劃的行為生出一絲厭倦之意,那等目的性極強、並非是因為慾望或者情愛而進行的床笫之歡,讓他對自己罕見地發出了某種嘲弄之意,並且突然迫切地想要尋得些許安慰,或者只是一個充滿了熟悉味道的強壯懷抱——無須太久,只要片刻,只要片刻就好。
因此北堂戎渡一聲不響地站起身來,走到北堂尊越面前,既而忽然俯身環住了男人的肩,把臉埋進對方的頸窩裡——這是他的父親,情人,從男人這裡,他總能夠得到某種其他人都 無法帶給他的東西……北堂戎渡擁著北堂尊越,低聲道:“爹……”北堂尊越見狀,有些吃不準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也還是下意識地用手拍了拍北堂戎渡的背,嘴角不由得抿起一絲笑容,低聲笑道:“……唔,什麼事?”北堂戎渡眉宇之間浮上幾絲淡淡的倦意,搖了搖頭,輕聲道:“啊……沒什麼,我只是忽然想要親一親你,抱一抱你。”北堂尊越明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面上居然頭一回有了幾分茫然,隨即便恢復了常態,一雙銳利的鳳目漸漸緩和下去,生出一絲暖意,同時嘴角的笑容不由得加深了三五分,將一隻手放到了北堂戎渡的頭頂上,輕輕摩弄著,語氣中帶著幾似哄孩子的味道,低笑道:“就是這個?……誰也沒攔著你。”
北堂戎渡聽到他這樣說,面色似乎緩和了些,忍不住淡淡笑起來,側頭想了想,然後抬起頭來,把食指壓到北堂尊越的薄唇上,彷彿是想要止住他面上的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有什麼好笑的……”北堂尊越拿下他的手指,嗤嗤一哂,隨口揶揄道:“確實沒什麼沒好笑……總沒有你小時候尿床好笑。”北堂戎渡聽了,不由得開口反駁道:“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尿過床?”北堂尊越微微歪著頭想了想,似乎確實沒有回憶到有北堂戎渡小時候尿過床的‘鐵證’,不過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一時口誤,於是邪笑道:“你能記得幾歲時的事情,你不記事的時候,自然也是有的……不光這些,你連本王身上,都還尿過,也不覺得臉上臊得慌?”北堂戎渡不好駁他,只道:“你真是無聊透了,誰願意跟你翻這些陳年的雞毛蒜皮……”
北堂尊越哈哈大笑,撫摩著北堂戎渡白玉一般的臉頰,道:“好了,鍾家的事既然已成,咱們也差不多該走了,京中總還有事,離開的時間不好太長。”北堂戎渡微微‘嗯’了一聲,起身整一整衣衫,說道:“……不錯,咱們確實也應該回去了。”
……
“……此次傾眾家之力,截殺北堂氏父子,是謂生死一戰!北堂氏不滅,則我等或是最終淪為他人走狗,或是舉族湮滅,成敗,在此一舉——”
一個蒼老的聲音運上真力,清晰地緩緩迴盪於四周,落入每一個人的耳中,使得所有人盡皆聽聞,隨即周圍黑壓壓的人群俱是心神為之一震,於瞬間的沉寂之後,驟然爆發出了一聲震天的嘶吼,群情湧動,眼內瀰漫著濃濃的戰意,卻聽那蒼老的聲音繼續接道:“……此次擊殺北堂戎渡者,賞十萬金,自掌一郡,殺魔頭北堂尊越者,賞十五萬金,得三郡!事成之後,人人皆有賞賜!鍾家無恥小兒,腆顏投靠北堂氏,我等怎屑與其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