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到了,但凡在向北堂戎渡拱手行禮時,也更是恭敬有加,其中一名容貌英俊的青年官員在人群中看著北堂戎渡,眼底流露出關切之色,正是鍾愈,只不過他一向雖與北堂戎渡有親密關係,卻只是私下裡而已,明面上並無任何人知曉,平日裡也並不在明處與青宮方面走動,因此眼下也不好上前,表現得太過親近,北堂戎渡俊美的面孔上保持著恰倒好處的淡淡微笑,厚重華貴的王袍裹在他頎長的身上,不知道為什麼,卻讓他顯得有些消瘦,正在這時,有人來到北堂戎渡面前,微笑道:“……王爺倒是來的早,近日王爺身體不適,已有兩次朝會不曾露面,卻不知道眼下可是痊癒了。”這中年人容貌端修方正,頷下有須,大約五十出頭的模樣,卻是牧家兄妹的生父牧商海,北堂戎渡的老丈人,不過他雖然算是北堂戎渡的岳父,但這上下尊卑也依舊還是不能混淆的,因此微笑著行了禮,北堂尊越自然也不會怠慢,作勢虛扶了一下對方的手肘,道:“牧大人不必多禮。”其實近來這三日一次的朝會,北堂戎渡之所以一連兩回都告病沒有參加,無非是因為前時北堂尊越脅迫,致使他行動多有不便,眼下靜養一陣,傷勢已好了許多,再加上北堂戎渡提前已經知道今日的朝會頗為不同,十分重要,這才前來,不過這些事情自然不能為外人所道,因此北堂戎渡只是笑了笑,說道:“……本王只是偶感風寒,倒也不打緊,吃了幾副藥,便也沒有大礙。”
與牧商海同來的還有殷知白,身穿紫色侯服,看著眼前的北堂戎渡,即便此刻北堂戎渡的臉色被寒風吹得略略顯出蒼白,但依舊丰儀絕倫,舉手投足間隱隱是皇家氣派,自有一股威嚴,再一想到北堂戎渡身為北堂尊越的長子,且業已成年,無論是當年隨北堂尊越四處打拼的功績,還是如今自身的能力,都擁有足夠的資本成為大慶朝的太子,自己作為一向堅定不移的支持者,心中不免也有濃濃的歡喜之意,便道:“……王爺既是剛剛病癒,還是要多注意一些才是。”北堂戎渡笑了一下,開著玩笑道:“依你這麼說,倒弄得本王好象弱不禁風似的。”
三人正說著話,忽聽遠處陣陣樂聲傳來,是聖駕正在臨近,緊接著三通鼓聲響過,一隊衣甲鮮明的侍衛夾著御道,面色肅穆,迅速分兩行排成行列,身佩刀劍,威嚴十足,眾大臣見狀,連忙各自站定,伸手整一整衣冠,就見宣政殿的大門徐徐開啟,裡面走出一個紅袍內侍,立在臺階前,目光略一掃,既而揚聲朝著人群宣道:“……陛下早朝,列為臣工,入殿覲見——!”
話音方落,眾文武自左右門魚貫入內,按照品級高低,文東武西地列成兩班,肅穆站定,同時只見一群太監快步而出,在丹墀下排好,隨後兩行侍衛夾在丹陛左右護駕,此刻大殿一片靜寂森穆,文武百官肅立,只聽一聲‘聖上駕到’的長喝,北堂尊越在四個太監的簇擁中緩步而出,走向寶座,北堂尊越從外貌上看,大概是二十四五歲的模樣,身材魁偉高大,面色端峻,只這麼舉手投足之間,就已極有威勢,整個人都透出一股凜嚴霸道之氣,北堂戎渡抬眼略略朝上一瞧,隨即就與其餘大臣一同躬身低頭,待北堂尊越落座後,眾人匍匐在地,山呼萬歲,北堂尊越在上首位置一抬手,示意朝會就此開始,等到百官起身之後,北堂尊越卻是開門見山,並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只微微眯眼,用手輕輕敲打著冰冷的黃金扶手,一開口就是迫人的氣勢,令下首的文武百官,都全身不由自主地一凜,只聽見他沉聲說道:“…… 自朕登基以來,到如今,也快有一年的光景,朕眼下雖是盛年,但為社稷之故,倒是也應該早立皇儲,以定人心了。”北堂尊越說到這裡,暫時停頓了片刻,沒有急於說下去,只用目光淡淡地掃了一遍底下的一眾朝臣,然後又明顯在立於下方前頭的北堂戎渡身上停了停,這才將高大的身體往後面靠了一些,調整成最舒適的姿勢,對身後一名內官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