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韓煙看著對方唇角的那抹冷酷笑容,心中生出微微的寒意,但他還是寸步不讓,將自己的要求再一次全盤提出,堅定道:“……無論如何,其他的人我不管,但你要記住你是怎麼答應過我的,北堂戎渡是絕對不可以傷的。”
“……放心,何止是他,連他老子我也不會殺。”男人安靜地冷笑,道:“我已經答應了畢丹,事成之後,會將北堂尊越交給他,如此,當北堂尊越父子二人遇刺的訊息傳回京中之後,你即刻趕回,扶助北堂戎渡那個兒子北堂潤攸繼位,其實說起來,真正的最佳人選是那北堂尊越的第二子北堂蔚,他生母已死,沒有任何外戚可以倚靠,你身為東宮少君,到時候將這麼一個傀儡捏在手裡,豈不輕而易舉,只可惜到那時卻不容易得到北堂戎渡一派力量的支援。”
男人冷笑不止,見沈韓煙只枯坐著,一直沉默無言,便哼了一聲,說道:“你與那殷知白交情不淺,你既然扶助北堂潤攸繼位,他為了你,必是力挺這個決定,這殷知白乃是北堂戎渡一派的中堅分子,只要他表了態,那些北堂戎渡一派的官員自然全力擁護北堂潤攸繼承大統,況且北堂潤攸的生母宋氏尚在,宋家也有自己的勢力,自然也會成為你的助力,只不過等到事情穩定下來之後,宋家必須慢慢除掉,不然新帝繼位,宋家身為外戚,日後也是一個對手。”
男人言談之間,已將事情剝析得滴水不露:“苗疆那裡,北堂戎渡既然‘遇刺’,那麼許昔嵋必是堅決擁立北堂戎渡之子,而朝廷那邊,我們一方的官員也已經聯絡妥當,只等訊息一至,他們就會發動起來……總而言之,到時候數方勢力都站在你一邊,已是大勢所趨,你扶助北堂潤攸為帝,自身從旁攝政,說到底,這江山已在你手裡。”男人的面孔隱在越發暗沉的室中,已經看不清楚模樣,只淡淡道:“……更何況我以北堂尊越作為條件,得到了畢丹的支援,到時候哲哲只需在適當時機表明態度,支援新帝繼位,值此朝廷動盪之際,即便朝堂當中有什麼異議,想必這聲音也會很快被壓下去,如此,內外再無阻礙,你便是大慶朝第一人。”
“……你才是真正的幕後第一人,不是麼?說到底,我也只是一個傀儡而已。”沈韓煙忽然淡聲說道,他一面說一面自嘲地低下頭,摸了摸袖中的那樣東西:“…… 你布了十幾年的局,而我,也只是這局裡的一個棋子,身不由己罷了。”那人聽了,低低一笑,伸手撫上沈韓煙的臉頰,道:“我的不就是你的?好了,時辰也差不多了,去做你該做的事情罷。”說著,將那張人皮面具朝臉上一按,重新變成了一個容貌清俊的太監,悠然走了出去,沈韓煙見他離開,自己又呆呆坐了一時,既而站起身來,一捏袖中的那件物事,咬牙步出內室,去尋北堂戎渡。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去,北堂戎渡正在自己的行殿中洗臉,準備去北堂尊越那裡一起吃飯,卻見沈韓煙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把梅花六耳壺,北堂戎渡有些奇怪,便扯過毛巾擦了擦臉,笑道:“都到了吃飯的時辰了,你怎麼倒跑來孤這裡了,孤正要去父親那邊,陪他一起用膳呢。”
沈韓煙下意識地握了握拳,自嘲地笑了起來,走到北堂戎渡面前,雖是微笑,卻忍不住一陣心悸,道:“……因為你身子的緣故,一整個冬天都沒讓你喝酒,這次出京我帶了一些陳年的蘇蓉釀,給你解解饞。”北堂戎渡頓時笑了,接過酒壺,在壺壁上輕拍兩下,道:“這酒孤一共才有那麼幾壇,你倒給拿出來了,不過也正好,孤很長時間都沒碰過一滴酒了,肚裡的酒蟲只怕都被熬死了。”說到這裡,眼睛都笑得彎彎的,沈韓煙眼見此情此景,心中顫抖不已,好容易壓下情緒,表面上維持著一派平靜之色,從袖中取出一隻錯絲萬繡福花錦緞香囊來,對北堂戎渡道:“對了,我昨天見你佩的那香囊顏色雖好,味道卻普通,方才就在櫃裡找出一個新的來,我還沒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