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一下衣裙和頭髮,從假山後面施施然走了出來。
一時間北堂戎渡按照從丫鬟嘴裡逼問出來的路徑前行,走了約莫一頓飯的功夫,連汗都出來了,這才來到一堵高高的圍牆前,北堂戎渡手足並用,翻過了牆頭,待雙腳乍一落地,卻發現面前是一處環境幽雅,十分別致精巧的居所,北堂戎渡瞬時間後頸冷汗冒出,心知不妙,立刻便攀牆欲出,卻忽然間聽見身後風聲一動,有人道:“……殿下大駕光臨,少主已等著了。”
北堂戎渡聞言,一顆心便漸漸冷了下去,他心中苦笑一聲,暗歎自己實在運氣不好,竟然一連兩次都明明順利從監管的人眼皮底下脫身,卻偏偏半路總是被截住,功虧一簣……想到這裡,也不做什麼無謂的掙扎了,索性從牆上跳了下來,待落地之後轉身,只見面前是兩名容貌清秀的女子,大約二十多歲的模樣,雖然相貌可人,眼神卻有絲絲冷漠之意,精光畢現,顯然是內家高手,二人見北堂戎渡轉過身來,便向其微微一禮,極有禮數,語氣恭敬地道:“……請殿下隨奴婢們來罷。”北堂戎渡面色沉沉無波,也不出聲,只跟著這兩個女子,向前方走去。
進到房中,卻有幾個丫鬟迎上前來,彷彿絲毫都沒有覺得意外似的,就好象北堂戎渡只是回到了自己家中,北堂戎渡穿廊進到裡面,門口兩個小侍便掀了簾子,將他讓了進去,北堂戎渡進了屋,抬眼就見這裡面垂懸著許多素色的紗幔,有一陣陣的清冷之意,重重紗幔之後,是一張精巧的長榻,一名青年男子倚坐在那裡,穿著白藍相間的箭袖,戴著紫金冠,腰懸玉玦,正單手支頜,怔怔地把玩著一枚雙魚佩,眉宇間自然流露出一股修容風情,神色雍雅,兩三個丫鬟在旁伺候,彼時天色明麗,室內日光清幽,淡淡的光線照在青年身上,顯露出一種不能形容的感覺,真的是驚人的美,那自然披落在身後的順直黑髮,足以讓世上絕大多數的女子都自慚形穢,北堂戎渡見此情景,心中卻自嘲地一笑,此時的沈韓煙雖然眉眼周圍並無自己與北堂尊越乃至北堂隕的那種縱橫霸道之色,神情之間也沒有明顯的強大自信和傲氣,但依然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美麗,果然是北堂家的人所應該具有的,但自己卻從未曾想到過。
沈韓煙在北堂戎渡還沒有進來之前就已經察覺到了,此刻他緩緩坐直了身體,看向北堂戎渡,卻沒有說話,倒是北堂戎渡無所謂地笑了笑,隨意揀了一把椅子坐下,旁邊的蝶紋雕花黑漆小几上放著圓形的攢心漆盒,裡面裝著各色精細吃食一類的東西,北堂戎渡旁若無人地拿起就吃,彷彿這屋裡只有他自己一樣,沈韓煙見狀,知道他此時心中必定是怨忿難言,因此嘆息一聲,也不說什麼,一旁的小丫鬟端了水盆過來,裡面的清水不知新增了什麼,散發出淡淡的香氣,溫度適宜,沈韓煙將雙手浸在裡面洗乾淨,他身旁一個身材秀頎的丫鬟則用梳子替青年將微松的鬢角抿了抿,北堂戎渡冷眼看著沈韓煙接過毛巾把手擦了,一時間面色無謂,嘿然道:“…… 這整整一夜的工夫,孤可以說是已經費盡了心機,接連兩次把看管的人給拿住了,卻到底還是功虧一簣,無論如何也沒脫離你們父子二人的手掌,真是晦氣之極了。”
沈韓煙飲下一口丫鬟遞來的熱茶,漸漸平復了眉眼,壓下失落之意,待看向北堂戎渡時,神情已柔和了下來,唏噓道:“……北堂,若是在平常,以你的本事,相信沒有什麼能阻攔你,可是你如今內力盡封,不過與普通人一般,是萬萬逃不出去的。”沈韓煙說到這裡,卻忽然住口不提,一時間不免微微垂了眼簾,心中嘆息,然後繼續說道:“陌生人身處這麼大的地方,若是無人指路的話,短時間內是出不去的,因此父親他早就已經傳令下去,但凡有誰被人劫持,逼問出去的路,便指給對方到我這裡的方向,所以你就算是能夠從那間屋子裡脫身,卻也始終都只會來到我這裡。”北堂戎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