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回心轉意了,除非使用某些特殊的手段,比如,面前的這一盒粉末……北堂戎渡突然將臉埋進了掌心裡,緊緊咬住嘴唇,面部肌肉不住地微微抽搐,他太瞭解這種毫不起眼的東西究竟有什麼樣的力量了,但凡是沾染到它的人,就相當於被控制住,身不由己,任何事情都做得出來,當毒癮一旦發作卻又得不到滿足時,甚至比死還要痛苦,因此為了得到可供吸食的毒品,染上毒癮的人可以做出平日裡無法想象的事,更何況,北堂戎渡面前的這一匣子粉末純度極高,幾乎是不可能戒掉的,一旦北堂尊越當真染上了毒癮,那麼無論他修為再高,意志再強,也很可能一生都離不開這種東西,被北堂戎渡牢牢控制在手心裡。
北堂戎渡的嘴唇劇烈顫抖著,眼睛裡已是一片血紅,他覺得喉嚨裡乾澀之極,好像塞滿了細小的刀子,割得鮮血淋漓,連聲音都破碎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二郎,二郎……”北堂戎渡將面孔從掌心裡抬起,陰鷙的神情出現在俊美的臉上,一字一頓地低喚著,從嘴裡擠出這兩個字,因為強烈的複雜感情而被扭曲起來的臉龐上,充滿了近似於陰冷的顏色,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著,左右為難,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心底最深處那濃烈的愛意因為現實的冰冷而逐漸變得畸形,充斥於大腦之間的理智也似乎要被怨懟與衝動驅逐出去,成為控制整個人思想的主宰……他北堂戎渡不信什麼蒼天,也不信什麼命中註定,他只相信自己的力量,即使面前的路再難走,失去的東西再難以挽回,他也一定要斬出一條血路來,將不慎失去的感情重新抓回來,為此,他北堂戎渡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做出這世上最可怕最不可思議的事情,或許,只要品嚐過什麼叫做絕望的滋味,那麼,也許任何人都可以變得狠毒而瘋狂。
“我也不想的,可是這都是你逼我這麼做的,父親……在我對你沒有感情的時候,你非要硬生生地拉我和你在一起,可是等到我陷進去了,你卻又放了手,從始至終,你都沒有問過我的意思,沒有給過我選擇的權利……你要把我逼瘋了。”北堂戎渡喃喃低語,滿臉無助地頹然坐在桌前,張開修長的十指,用力插進自己濃密的黑髮裡,原本藍色的瞳孔不知何時已經變得一片血紅,片刻之後,他猛然抬起頭,一點一點地攥緊了拳頭,狠狠砸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造成一陣並不輕的疼痛之感,然後抓起桌上裁得整整齊齊的雪白紙張,開始繼續製作紙菸,其間他的雙手在微微顫抖,一種異樣的潮紅浮現在兩顴上,手指哆嗦得一連幾次都差點兒將手裡的煙掉在地上,那眼睛中的邪惡光芒當中明顯有一些自暴自棄,那源於被扭曲的愛意,也有部分是出自他的天性,可是隨著面前被卷好的紙菸數量逐漸增加,北堂戎渡的手也顫得越來越厲害,那面孔上的肌肉劇烈地抽動著,整個人好象拼命壓抑著什麼,就如同正在融動翻滾著的滾燙岩漿,隨時都有可能突然地爆發出來,將一切都吞噬毀滅得點滴不剩。
忽地,一根正做了一半的紙菸不小心從哆嗦著的手指當中滑落了下來,無聲無息地掉在地上,北堂戎渡一頓,整個人都僵住了,但下一刻,桌上已經堆起一小摞的紙菸便突然被一掌砸扁,北堂戎渡猛地站起身來,如同發了瘋一樣將砸扁的紙菸撕扯得粉碎,然後緊接著抓起盛有菸絲的盒子,雙眸當中浮現著一片凌厲的殺意,將攙雜了毒品的盒子重重地往地上一摔,摔得四分五裂,裡面上好的菸絲和白色粉末撒得到處都是,而做完這一切的北堂戎渡則胸口劇烈地不斷起伏著,兩眼死死地看著腳下的一片狼藉,此時此刻,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可以明顯分辨出來的表情,整個人從上到下,就好象是一尊石頭做成的雕塑一般……殿中靜悄悄的,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北堂戎渡原本粗重的呼吸也逐漸變得平穩起來,那方才還充斥整個眼眸的瘋狂之色開始漸漸褪去,但同時又慢慢轉變成一絲說不出來的悲哀之意,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