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月惋惜的瞧著地上凌亂的碎片,半是揶揄半是高興道。
凝歌勾唇:“這一趟出去再回來,你膽子倒是大了不少。”說著又急忙伸出手來:“快替我更衣,要去柳妃那裡看看。”
喚月聽得直皺眉,但是卻不曾耽擱給凝歌穿衣裳的速度。嘴裡唸唸有詞:“昨日裡奴婢雖不在您身邊,卻也聽後面傳聞坤寧宮的事情。今兒一早回來的時候長歌殿正鬧得厲害,說您必然要懲治內奸,必定要寧可錯殺一萬不得放過一個,好在是有皇上,否則……”
喚月沒有再說下去,眼中隱約有淚光閃動,眼圈明顯的泛了紅。
凝歌就這穿衣服的勢頭拍了拍喚月的手背:“我命硬得很。哪裡那麼容易就去死了?”
喚月一頓:“娘娘可不能亂說這樣的話,在這深宮裡一步就是天涯,若是您有個三長兩短,奴婢可……”
“好了……不會的。只要凰家還存在一天,我凝歌就不會那麼輕易的死去。”
“那柳妃既然是陷害您的,何苦還要去看?”喚月皺眉不滿道。
凝歌微微嘆氣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昨日裡若非是柳妃捨命相救,即便是皇上有心救我,我也不會完好的站在這乾坤宮。”
“娘娘恕罪,昨日裡喚月不曾侍奉在娘娘身邊,叫娘娘受苦了。”喚月愧疚的低下頭,手裡的動作卻是沒有停下,給凝歌的腰帶輕輕的綰了一個蝴蝶結。
“說些什麼話。不是叫你辦其他的事情去了,否則,哪裡來的好戲連臺?”凝歌笑出聲來,移步梳妝檯,正瞧見銅鏡中的自己長髮凌亂,面上的疤痕卻是尤為明顯。本就只算是清秀的臉上蒙上了這些個疤痕,愣是好像遲暮的老人生出來的老年斑一樣難看。
要比鍾無豔,她徒有鍾無豔的容貌卻沒有鍾無豔的本事。
再比貌美,她連坤寧宮那位的一個邊角都夠不上。
這樣一張臉半是鳳于飛賜予,可是為何唯獨對於他,凝歌永遠都惱恨不起來呢?
而鳳于飛貪戀的是她身上的什麼呢?
她若有所思,本能的就伸手去觸控那些個交錯在臉上的疤痕。
喚月見狀連忙安慰道:“娘娘,這些總會消的,莫要太擔心了。”
凝歌閉了閉眼睛點頭:“梳頭吧。要快些。”
許久,凝歌忽然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喚月眉眼都彎了下來,俯首道:“娘娘神算,一切都照著娘娘預料中在發展。奴婢按照娘娘的吩咐已經安排妥當,只等著明日天黑了。”
凝歌一怔,直起身子道:“明天天黑?這麼快?”
喚月點頭,想了想才道:“或許也是因為要暴露了所以顯得急切了一些。趕著明日裡混亂的很,確實是出宮見面的好機會。”
凝歌拿著簪子的手一頓,剛想問喚月到底是什麼樣的混亂,又是什麼樣的好機會的時候,身後卻是一道清淡的男聲一路傳來:“什麼這麼快?”
凝歌一回頭,見著鳳于飛疾步而來,神色幽深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連忙起身見禮:“皇上吉祥。”
鳳于飛沒有回應,蹙眉看了一眼凝歌:“你再不去柳妃那,怕是最後一面也見不著了。”
凝歌一愣,孟讓抬起頭道:“怎麼了?”
鳳于飛轉身道:“你今日戴的白海棠倒是極為應景。”
凝歌愣住,只感覺頭頂一聲驚雷轟然炸開,耳朵裡多是不能言說的鳴響。而她的腦子裡一片混沌,眼皮跳的厲害。
恢復了慣常的清冷,凝歌心知鳳于飛和她之間的嫌隙已經生成。不論如何,也做不到她想要的互相信任的狀態了。
只是當務之急是柳妃不行了。
凝歌起身疾步跟在鳳于飛後面,乘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