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凰肆話音頓住,又好似想起來什麼,低頭道:“娘娘得聖寵自然是極好的。微臣當要恭喜娘娘,只是……那深宮裡盛極必衰,娘娘要小心才是。”
凝歌不怒反笑,忽然又冷冷的盯著凰肆道:“四爺此話該不是說給我聽的吧?”
凰肆一愣,一隻手從腰後摸索出來摺扇匆忙開啟,就著那冰涼的風一下一下的搖晃著。
凝歌瞧見凰肆這般,探手扶住了身邊喚月的手背,死死的攥住,許久才道:“盛極必衰,不管是地位還是寵愛,都該是要應著四爺的話才是。人在做,天在看,即便是沒有我凝歌,該有報應的一個都逃不掉的。”
凝歌字字鏗鏘,一下一下如鼓點一般敲打在凰肆身上,凰肆臉上褪去了慣常的笑意顯得有些蒼白,甚至是手上的摺扇都頓住不動了。
他怎麼會不知道凝歌說的是那宮裡的凰九?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凝歌,皺眉道:“娘娘當真要以卵擊石?”
凝歌冷笑:“四爺既然決定是要袖手旁觀,又如何知道誰是卵誰是石?”
凰肆摺扇一收,一雙桃花眼卻猶如深潭一般黝黑不見底,任誰也不知道凰肆此時的心緒。
凰肆曾經是凰家繼承者的第一候選人,心智才華當遠在凰叄眾人之上。凝歌不知道對凰肆該是什麼樣的感覺,當時“初見”時候那瀟灑不羈,紫衣翩然的魚公子,還是在凰捌死後雖然有意無意幫著她的凰肆,或者是那個看著凰叄胡作非為卻置之不理,甚至還要為虎作倀的明國公四爺?
“咚!”的一聲悶響從凰肆背後的房間裡傳來,似乎是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又好似只是尋常的板凳翻倒的聲音。
“是固倫公主。”喚月道。
凝歌心中一驚,再也沒有功夫顧及凰肆的神情,甩脫了喚月就要往屋子裡衝。
只是那門緊緊合起,竟然是連看進屋子裡的而一絲門縫都沒有。凝歌心急如焚,心中油然生起一股子不祥之感,再探手一推,卻發現那門是反鎖了的,心中登時又是咯噔一聲。
凰肆已經出來了,定然是固倫從裡面把門反鎖了。
她清醒了麼?若是記起了她在凰叄府裡受過的種種,又當要如何?
凝歌眼角不住的跳動,心中的不安愈加的強盛,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固倫!你開門!”
凝歌一腳踢在那門上,只是那硃紅色的木門紋絲不動,只應了凝歌那一腳吱呀一聲低吟之後,依舊是矗立在原地。
“娘娘,公主怕是要想不開啊!”喚月用力的拍著門板,不見裡面有半分**。回頭跟凝歌說話時候更是嗓音沙啞,急的滿頭都是冷汗。
凝歌本就心中焦急,此時聽見喚月的話更是眼角泛紅,貝齒一咬,嘴上登時血流如注。她只覺得所有的血液都在往頭頂上衝,攢足了勁就以肩膀向著那木門撞去。
“娘娘!”凰肆和喚月齊聲低喝,萬不想凝歌已經是著急上火什麼法子都用上了。
裡面毫無聲息,凝歌一擊不成,惡狠狠的看著凰肆喝道:“你還站著做什麼?你是要看著她死嗎?”
凰肆一愣,一個箭步竄到了門邊,渾身登時就盈滿了真氣,不過是在那門縫處用力一推,那門就應聲倒地,落在凝歌眼裡的就是一身紅衣的固倫懸掛在樑上,已經沒有了掙扎的痕跡。
該死的!果然是清醒了不想要命。
凝歌暗咒一聲,心裡如擂鼓一般跳的厲害。
凰肆飛身而起,以摺扇斷了那掛在樑上的紅綢緞,固倫公主的身子直挺挺的倒下去,連帶著凝歌一處摔在地上。
凝歌不敢耽擱,連忙伸手探了固倫的鼻息,好在還有一絲氣息。
此時也不顧得凰肆和喚月,凝歌雙手交疊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