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歌道:“井水自有井水的好處。那匯聚於一汪的池水哪一個又不是由這山野之水匯聚的呢?只是生存姿態不同,那井水屈於一汪是為求全上漲,倒也沒什麼不好。”
凰肆目光幽深,頗有些讚歎的看著身邊的女子:“你悟性倒是極好。難不成那深宮裡的人就不會有不變初衷的麼?”
凝歌搖頭:“不會有。就算是有,也早就埋藏黃土成了別人的墊腳石。沒有人想要不善良不是麼?”
凰肆挑眉:“你認為皇后娘娘也是如此嗎?”
凝歌一頓,眼神微微有些躲閃,瞧著那溪水若有所思,許久才道:“也許是呢。”說著又轉身帶走了話題:“上一次的事情要多謝四爺,否則妾身尚且不知道要如何收場。”
也定然是凰肆在鳳于飛身邊說了些什麼,不僅僅是解了凝歌那日冊封在後山被強吻的圍,還保全了玉卿。
凰肆摺扇一開,神情高深莫測:“娘娘自然也知道那日的事情不全是為你。”
凝歌點頭:“自然。”
凰肆忽然又定定的盯著凝歌瞧:“我是受人所託要救你,您懂的是什麼?”
凝歌微楞:“受人所託?”
凰肆點頭,見凝歌面上一派迷茫安然,頓了頓才說道:“裕王那日奮不顧身救你,如今還大病在床。莫非皇上不曾告與娘娘知?”
“什麼?”凝歌驚訝,又頓覺自己失禮:“不曾。”
鳳於曳受傷了?何曾?她暗責自己顧著玉卿的事情竟然忘記了曳香院,鳳于飛既然羈押了凰肆,又怎麼可能對曳香院毫無動作?
該死的,真是她疏忽了。卻不料因此鳳於曳受著傷,而她竟然置身事外,在宮裡靜養半月也不曾多問一句。
凰肆聳肩笑的深沉:“看來今日在下出門不曾看黃曆,成了長舌婦了。”
凝歌轉頭想走,卻不料叫凰肆一把摺扇橫在面前擋住了去路。
“國公爺這是何意?”
“已經出了京都,追究也毫無用處。娘娘還是不要徒增煩惱的好。”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樹林深處傳來一陣噪雜之聲,遠遠看去,就見幾個錦衣公子徒步而來,各人手上一把摺扇,饒是深秋也依舊不依不饒的扇動。
凝歌額頭瞬間暴起一根青筋來,連忙站的離凰肆遠了一步。
來人不必多提,為首一人正是那日在玉卿的冊封宴上敬酒的凰叄,只是凝歌被琪和錯引了路還稱呼人家為凰三公子,如今再見面難免是要有些尷尬。
凰叄身後跟著三個人,各人身上穿著打扮雖各不相同,但是一看那光可鑑人的衣服面料就知道身份富貴非凡,再加上那面容上多多少少是有些相似之處,一看便知道是凰家四子。
凰家兀自齊聚,凝歌瞬間就成了多餘。
何況她本就對凰家人心存芥蒂,此時身邊眾多人都姓了凰,心裡自然是彆扭的很。
凰叄看起來心情甚好,眯著一雙鳳眼瞧著凰肆和凝歌,爽朗大笑道:“我說四弟急忙就往這林中來是為何事,原來是有美人相伴。”
凰肆晃了晃手中摺扇:“三哥想多了,不過是碰巧遇見。”
凰叄左手邊一個俊俏的玄衣蟒袍男子勾唇一笑,露出了一口整齊的白牙,“四哥不必解釋了。有美人相伴還得了便宜賣乖,我眾兄弟也不是沒見過世面,何以要藏著掖著?”
凝歌蹙眉,只感覺自己就好像是玩偶一樣被他們互相推辭,似乎皇帝的妃嬪這樣的頭銜在他們眼裡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也是,凰家橫行習慣了,哪裡還有什麼君上之分。
“各位請自重。”凝歌不鹹不淡的出聲,冷眼盯著剛才說話的男子。
這正是這一群人中最小的一個,明眸皓齒,看起來也不過